【s级紧急任务:罪恶昭彰,已完成!】
【任务奖励结算完毕。】
话音落下的瞬间,浩瀚无垠的功德金光,如九天银河决堤,疯狂倒灌进破败的地府核心。
屏幕上那串刺眼的负债数字,瞬间被冲刷清零。
紧接着,以一种近乎崩坏的速度疯狂飙升!
最终,定格在一个前所未有的数字上:42914。
地府,自诞生以来,第一次拥有了正向资产!
轰隆隆——
濒临崩塌的阎罗殿,那些狰狞的裂缝在璀璨金光中飞速愈合,宛若神迹。
姜梨身下的白骨王座,所有裂纹被尽数抹平,森森白骨上流转起温润如玉的光泽。
残破的黄泉路被重塑,变得坚实而悠远。
路边那些虚幻的彼岸花,不再是光影,而是从金光中开出了泣血的、妖异的实l花朵。
最剧烈的变化,来自奈何桥之下。
干涸亿万年的忘川河床,开始剧烈震动。
哗啦啦……
清澈的水流声,从无到有,由弱转强,最终汇成浩荡的奔流之声!
忘川河,活了!
就在忘川之水奔流的刹那,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气息都更清晰、更古老、更恐怖的威压,降临阎罗殿。
谢必安等一众鬼差,仿佛被无形的山岳压顶,瞬间僵住,连神魂都在颤抖,匍匐于地,不敢抬头。
姜梨猛地抬头。
大殿中央,就在那忘川河奔流的源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男人。
他身着一袭繁复的玄色长袍,衣摆处用银线绣着古老而神秘的幽冥图腾,一头长发犹如最深沉的夜色。
这一次,他的面容不再是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张足以让天地失色的脸,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眸狭长深邃,仿佛藏着万古星河。
他肌肤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冷白,给他增添了一种非人的、神祇般的疏离与高贵。
他无视了地上跪伏的鬼魂,目光如实质般,钉死在白骨王座上,那道因献祭记忆而虚幻得近乎透明的身影。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以及一丝……玩味。
“有趣。”
男人开口,声音低沉磁性,仿佛带着幽冥深处的寒气。
“以自身记忆为祭品,撬动阳世因果。”
“这份决绝,在本君沉睡的这些年里,倒是不多见了。”
姜梨警惕地盯着他,强撑着虚弱的神魂,从王座上缓缓站起。
“你是谁?”
她的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却带着属于阎王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为何能自由出入本王的阎罗殿?”
男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吾名,墨渊。”
他缓步走向王座,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时间的脉络上,最终停在姜梨面前,微微俯身,深邃的凤眸凝视着她那双空洞却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
“你修复了忘川,让本君……也能稍微出来透口气。”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莫名的嘲弄。
“小阎王,你以为,你这场复仇,就算赢了?”
他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姜梨的神魂之上。
“你以为你扳倒一个姜承志,就是终结?”
“你以为你坐上这个位置,只是巧合?”
不等姜梨回答,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指向虚空,那里曾是姜月求饶的画面。
“你那个好妹妹手腕上的佛珠,你那个好二哥请来的引雷玉……”
“你真以为,那只是凡间神棍装神弄鬼的玩意儿?”
姜梨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曾有过一丝怀疑,但献祭记忆的后遗症,让她无法深思。
墨渊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嘴角笑意更深。
“用你刚恢复的神力,去‘看’看那串佛珠。”
“用你阎王的身份,去感受一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姜梨没有丝毫犹豫,闭上双眼,调动l内刚刚恢复的一丝神力,循着那道血脉联系,如利剑般刺向阳间!
神念触碰到佛珠的瞬间!
嗡——!
一股阴冷、诡异、仿佛能吞噬万物生机的邪恶力量,顺着她的神念,疯狂地反噬而来!
那力量不属于阴,不属于阳,却比地府最深的阴煞更污浊,比人间最毒的怨恨更恶毒!
“噗!”
姜梨神魂剧震,一口黑色的神血喷出,虚幻的身l变得更加透明!
身下的白骨王座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刚刚愈合的表面,竟再次浮现出一道狰狞的裂痕!
“看来,你感受到了。”
墨渊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
“你的胜利,在某些东西的眼中,不过是一场无伤大雅的孩童闹剧。”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纯粹的幽冥本源之力,轻轻点在了姜梨的眉心。
一股清凉而磅礴的力量瞬间涌入,抚平了她神魂的撕裂感。
“那些东西的背后,站着一个很麻烦的流派。”
墨渊的眼神,第一次变得幽深,一丝足以冻结天地的凛冽杀意,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们,自称‘窃命师’。”
窃命师?
这个名字,仅仅是在脑海中响起,就让姜梨的神魂感到一阵刺痛。
“他们是什么?”她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愚弄的愤怒。
“一群妄图执掌他人命运,窃取天地气运修行的蛀虫。”
墨渊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
“他们寻找命格奇特之人,像水蛭一样附着上去,吸干对方的气运、财富、健康……乃至性命。”
“用别人的命,换自已的道。”
姜梨的心,一瞬间沉入了无底深渊。
她全明白了。
姜月的佛珠,是窃取她气运的媒介!
姜承志的引雷玉,是引她上钩的诱饵!
她以为的复仇,从头到尾,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步棋?
“而我……”
墨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混杂着滔天恨意的光芒。
“被困地府最深处,永世不得踏出幽冥一步,也拜这个流派所赐。”
什么?!
姜梨被这个惊天秘闻彻底震住。
眼前这个强大到无法估量的男人,竟然也是被“窃命师”所害?
“他们能窃生人之命,亦能扰阴司之序。”
墨渊的目光重新落回姜梨身上,那目光深邃得仿佛能看透她的灵魂。
“他们策划一切,让你含冤而死,怨气滔天,是想等你化作失去理智的厉鬼,好窃取你那独一无二的命格。”
“只可惜……”墨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极致的嘲讽。
“他们算错了一步。”
“他们不知道,你的命格,与这整个地府的根基相连。你死,则地府衰。”
“天道为了自救,只能将最后的权限,交给你。”
“他们想养出一只没有神智的恶犬,却养出了一位真正的新王。”
“所以,小阎王,你现在,是他们最大的……眼中钉。”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姜梨神魂深处涌起。
她终于明白,她的敌人,远不止姜家。
那是一群能将墨渊这种级别的大能都困住的恐怖存在。
“你现在,虚弱不堪,记忆残缺。”
“而我,被困于此,无法直接插手阳间事。”
墨渊再次伸出那根萦绕着幽冥本源之力的手指,这一次,却没有点向她。
“我需要你,成为我在阳间的眼睛和手,替我找出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蛀虫,破开这万古枷锁。”
“而你,需要我,给你关于窃命师的一切,给你足以抗衡他们的力量和知识。”
“你可愿,与我缔结契约?”
墨渊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像魔鬼的低语。
“一份以地府兴衰为证,以魂飞魄散为罚的盟约。”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姜梨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眸直视着墨渊。
她失去了很多记忆,但她不是傻子。
她可以被利用,前提是,利用她的人能给她想要的价值。
当她知道一切源自那群玩弄命运的“窃命师”时,她的恨,便不再局限于小小的姜家。
她要掀翻的,是整个棋盘!
姜梨看着眼前这个强大、危险、通样被窃命师所害的男人,苍白的嘴角,勾起一个决绝而疯狂的弧度。
那笑容,比地府的阴风更冷,比忘川的河水更寒。
她没有回答他是否愿意。
她只是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地,提出了自已的条件。
“告诉我。”
“你,究竟是谁。”
“与你合作,我不需要知道能得到什么。”
“我只想知道……”
她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要刺穿墨渊的灵魂。
“我需要杀的第一个窃命师。”
“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