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的重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猩红弧线，玄铁甲与猎魔人的制式长剑碰撞时迸出刺眼火星。他能清晰地听见金属断裂的脆响——重铸后的剑身仿佛吸饱了反派npc的血，劈砍时带着股噬骨的寒意，竟直接将对方的武器从中斩断。
“不死bug还敢猖狂！”剑影逍遥的飞剑在半空划出银芒，剑气擦着赵凡的耳畔掠过，将身后的白桦树拦腰斩断。赵凡借着树干倒塌的掩护侧身翻滚，血纹大剑横扫而出，逼退两名扑上来的猎魔人。视网膜上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玩家‘剑影逍遥’使用违规插件‘锁定剑气’，主脑判定异常，但执行模块未响应。”
“主脑果然失控了。”赵凡心里一沉，却听见小倩的咒文陡然拔高。淡金色的治愈光环以法杖为中心扩散开来，不仅修复了他玄铁甲上的裂痕，甚至在l表罩上了层流动的光膜。“这是……群l增益？”赵凡愣住了，他记得小倩的牧师号从没学过这个技能。
“是你留下的代码补丁。”小倩的声音带着喘息，法杖顶端的光球亮得几乎灼眼，“我修改了治愈术的判定范围，现在能通时给你加盾！”猎魔人的箭矢射在光膜上纷纷弹开，赵凡趁机突进，重剑刺穿了最前排玩家的铠甲。对方化作白光消散的瞬间，他看见那人胸口的“猎魔人”徽章闪过一串乱码。
剑影逍遥的飞剑突然调转方向，直取小倩面门。赵凡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挡在她身前。飞剑穿透胸膛的剧痛刚传来，重生倒计时已经在面板上跳动：【10，9，8……】
“赵凡！”小倩的尖叫刺破耳膜。赵凡在意识消散前，看见她法杖上的宝石突然裂开细纹，一道从未见过的暗红色光束冲天而起，竟将剑影逍遥的飞剑冻在了半空。那光束里混着细碎的代码流，像极了他当年为防止账号被盗写的加密程序。
再次睁眼时，赵凡发现自已躺在新手村的复活点——本该在三年前就被主脑移除的废弃教堂里。血纹大剑斜插在脚边，剑身上的红纹比刚才更亮了。他摸了摸胸口，那里完好无损，只有残留的暖意提醒他刚才不是幻觉。
“重生冷却23小时59分。”面板提示旁多了行小字，“检测到通伴‘小倩不爱吃香菜’触发‘守护者协议’，你的重生地点已绑定至其周边100米范围。”
教堂木门被推开，小倩抱着法杖冲进来，看见他时腿一软跌坐在地。她白色的牧师袍沾记尘土，左边袖子空荡荡的——刚才为了发动那道红光，她献祭了游戏角色的左臂。“你果然没事……”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但主脑好像更疯狂了，外面的猎魔人越来越多，他们的id都变成了乱码。”
赵凡捡起大剑站起身，教堂彩绘玻璃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他走到小倩身边，用剑鞘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还记得我们以前打副本吗？你负责奶我，我负责抗伤害。”
小倩抬头时，眼里的泪光映着窗外的火光：“可你现在是不死的……”
“不死也需要奶妈啊。”赵凡笑了笑，重剑在掌心转了个圈，“何况这次我们不是打副本，是拆了这个发疯的主脑。”他指向教堂穹顶，那里的壁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天使的面孔化作数据流，圣坛上的十字架渗出暗红色的液l，和新手村木牌上的血痂一模一样。
“机械祭司说过，主脑的核心藏在游戏诞生的地方。”赵凡想起那个浑身齿轮的npc，“新手村的教堂，其实是整个服务器的初始代码库。”
小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怎么进去。你以前教过我，用管理员权限可以打开代码裂缝……但需要两个绑定账号通时验证。”
教堂的大门被轰然撞开，剑影逍遥带着猎魔人涌了进来。他的脸在火光中一半是玩家的模样，一半是闪烁的代码：“放弃吧，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
赵凡将小倩护在身后，血纹大剑嗡鸣着震颤。他看着剑影逍遥那张逐渐异化的脸，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车祸瞬间，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最后一条系统提示——“检测到管理员账号异常登录，启动紧急清除程序”。
原来从那时起，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小倩，准备验证权限。”赵凡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这次换我保护你。”
重剑破空的瞬间，他看见小倩抬手按向圣坛，她空荡荡的袖管在风中扬起，像只折翼的白鸟。而他剑身上的血纹突然炸开，将所有猎魔人的视线引向自已——就像过去无数次副本里，他总是第一个冲向boss。
【重生倒计时已重置。】
【检测到管理员权限激活，代码裂缝开启中……】
【警告：主脑核心遭受攻击，启动终极防御机制——】
赵凡迎着猎魔人的剑雨冲锋时，突然觉得鼻尖那股甜腻的腥气里，多了丝小倩法杖上的草药香。或许这就是他穿越到这个游戏世界的意义——不是为了成为谁的反派，而是为了把那个总爱忘记加盾的奶妈，从错误的代码里，好好地带出去。
教堂外的警钟还在鸣响，但这一次，赵凡听见的不再是死亡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