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得抓紧时间修复经脉了。”
林逍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指尖在桌案上叩出急促的轻响,“如今平白多了个筑基期的敌人,不尽快修炼只会任人宰割!”
话音未落,他已扯开衣襟跳进浴桶。漆黑的药汤里浮沉着数十种珍稀药材,刚没及胸口就腾起刺目的白汽,带着蚀骨的灼热钻进毛孔。
“呃
——”
林逍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药液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钢针,顺着经脉断点往里钻,断裂处的结痂被生生灼开,新生的血肉在剧痛中疯狂蠕动。他牙关紧咬,额上青筋突突直跳,豆大的冷汗砸进药汤里,溅起细碎的涟漪。
“这续脉药浴果然霸道。”
他强撑着抬眼,视线已因剧痛有些模糊,“若不是前世仙帝神识凝成的念海能镇压痛觉,换作寻常人,此刻早已痛得气绝身亡。”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泛起鱼肚白时,林逍才浑身脱力地爬出浴桶。原本墨黑如漆的药汤已变得清澈透明,水面上漂着一层灰褐色的杂质。他扶着桶沿喘息片刻,内视已身时眼底闪过精光
——
那些先天断裂的经脉虽仍纤细如丝,却已像重新接好的琴弦般连贯通畅,气血在其中缓缓流转,带着久违的生机。
“经脉通了,可这副身子太过孱弱。”
林逍擦干身l,望着镜中单薄的骨架,眉头微蹙,“九转轮回诀的阳刚之力根本承受不住。”
忽然,他想起前世在陨仙谷得到的那本无名古书。书页用不知名兽皮制成,记载的功法古怪至极。
第一层:混沌决,蕴含阴阳初开、万物交融的本源之力,是一切力量的基础。
第二层:清明决,能涤荡心神、洞察万物本质,让修习者在纷繁中保持清醒。
第三层:衍化决,可根据自身灵力与外界环境,衍变出无穷无尽的招式与力量形态。
第四层:梵天诀,拥有震慑寰宇的神威,力量刚猛宏大,仿佛能撼动天地。
第五层:归墟决,象征着力量的终极归宿,能将所有力量收放自如、归于本源,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但此书却有个苛刻的禁忌
——
必须是从未修炼过的
“白板之身”
才能入门。
“倒是歪打正着。”
林逍盘膝坐于榻上,指尖划过虚空,依着记忆中的图谱调整呼吸。吸气时细如游丝,仿佛能听见墙角蚁虫爬动的声响,天地间游离的灵气顺着鼻腔缓缓渗入,如涓涓细流漫过咽喉、淌过肺腑,最终沉入丹田;呼气时轻若烟岚,l内浊气顺着指尖、足尖的毛孔缕缕排出,在周身凝成淡淡的白雾。
这一坐便是昼夜交替。当林逍再次睁眼时,窗外已悬起一轮弯月,识海中的灵气比昨日浓郁了数倍。
“林哥哥,你醒着吗?”
门外传来李玉儿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你都一天一夜没出来了,我让了晚饭,出来吃点吧?”
林逍推门而出时,正撞见李玉儿端着木托盘站在廊下,月光洒在她发间,映得那截白皙的脖颈像上好的羊脂玉。
“让玉儿担心了。”
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近日太过劳累,竟不知不觉睡了这么久。”
“咕
——”
话音刚落,腹中就传来响亮的抗议声。
李玉儿
“噗嗤”
笑出声,抬手掩住唇角:“快进来吧,爷爷今天打了野猪肉,刚炖好呢。”
堂屋的方桌上摆着一大盆炖肉,油星在汤面上泛着红光,香气顺着门缝往外钻。桌边坐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脸上沟壑纵横,眼神却清亮如秋水,见林逍进来便抚着胡须笑道:“这位小哥便是玉儿说的客人吧?”
“晚辈林逍,见过李爷爷。”
林逍拱手行礼,态度谦和,“初来乍到未曾备礼,反倒叨扰二位,实在过意不去。”
“哎,说这些就见外了。”
老者摆了摆手,指了指对面的板凳,“荒山野岭的没什么好招待,粗茶淡饭罢了。能有人陪我这老头子说说话,比什么都强,快坐快坐。”
“林哥,你别总叫我玉儿小姐了。”
李玉儿端来碗筷,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叫我玉儿就好。”
“好,玉儿。”
林逍刚坐下,就见她盛了记记一碗肉递过来,碗沿还沾着两粒晶莹的米粒。
“李爷爷,晚辈想在此多住几日。”
林逍扒了口饭,抬头望向老者,“这里清静,正好适合养伤。”
“尽管住!”
老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我院子后头有空房,让玉儿给你收拾出来。”
……
回房后,林逍盘膝坐于榻上,内视时能看见丝丝缕缕的灵气在经脉中游走,如溪涧流水般温润。“练气期一层……
总算踏上修炼路了。”
他握紧拳头,眼底闪过厉色,“必须尽快筑基,才有底气应对那个黑袍老者。”
掌心一翻,洗髓丹的瓷瓶落在指间。拔开瓶塞,丹香瞬间弥漫开来,带着清冽的草木气息。林逍将丹药抛入口中,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在丹田中炸开万千光点。
他立刻凝神运功,引导药力顺着经脉流转。每一次周天循环,都有黏腻的黑泥从毛孔渗出,带着刺鼻的腥臭味。直到晨光再次染亮窗纸,他才缓缓收功,周身已被污秽之物覆盖,却眼神明亮如星。
“这洗髓丹纯度虽不及我当年炼制的,药效倒也不差。”
林逍抬手拭去额上汗水,能清晰感觉到灵气吸纳速度比昨日快了三倍有余,经脉也粗壮了些许,“照这个进度,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练气期。”
窗外传来李玉儿清扫庭院的动静,林逍望着晨光中的那抹纤细身影,唇角泛起浅淡的笑意
——
或许在这山野间的日子,并不全是枯燥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