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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回答。
只是抽出离婚协议书转身离开。
有些错,不是轻飘飘的一句错了能弥补的。
伴着声声呜咽,高跟鞋落在地上的声音愈发清脆。
走出监狱,阳光刺眼,带着点温柔的风。
陆时衍站在车边,沉默的像颗树。
没等我开口,他便将车开到温家祖坟。
体贴的为我拉开车门后,站在墓园门口静静地目送我。
我蹲在念念的墓前,擦掉照片上的尘埃。
照片里的小男孩笑的虎牙尖尖,眼睛亮的像星星。
“妈妈替你讨回公道了,”眼泪砸在地面,炸开透明的花,“以后,要好好去投胎,好好长大啊。”
“妈妈,也要好好生活了。”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像一场无人知晓的悄悄话。
叶凌彻判决下来那天,下了场大雨。
二十五年。
我没去。
在家里收拾念念的遗物。
翻到一本日记,写的密密麻麻。
最后一页,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男人。
旁边的字也歪歪扭扭:“陆叔叔看妈妈的眼神,像爸爸看警徽。”
心脏猛地一缩,想起男人那双深邃的,永远欲言又止的眼眸。
手机响时,我正拿着日记本发呆。
陆时衍的声音响起:“楼下的玉兰开了。”
下楼时,他正站在树边。
仰头仔细瞧着花朵。
白衬衫被风吹得微动,像当年的少年。
看到我时,他的眼里习惯性的戴上笑。
又藏起来那欲言又止的心思。
花瓣落在他肩头,我伸手拂去。
感受到了心如擂鼓。
指尖的温度,烫的吓人。
我弯起眼:“一起走走吗?”
远处教堂的钟声响起,信众齐声吟唱。
像在宣告,新的开始。
阳光穿过玉兰,温温柔柔的落在我们身上。
暖的像个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