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背着身擦净眼泪,才扶秦意安起来,“进来就跪,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秦家规矩多大呢。”
秦意安拭泪,“父亲可以不定规矩,但儿不能不守规矩。您没举着拐杖把我这个不孝儿打出去,都是父亲仁善。”
秦父把葡萄和草莓果盘挪到秦意安面前,“吃吧,都是你喜欢的。”
刚表达完温情,小老头马上又怒其不争,“别以为你给我磕几个头,我给你吃点水果,你就能厚着脸皮到我这里要资源,拿回去讨宋锦书欢心,我告诉你,没门!”
“父亲。我是真看清宋锦书真面目了,儿要是再不知好歹,是非不分,就让眼睛瞎掉。”
“不要资源,难道是因为宋锦书的腿?你想让你哥找他朋友出手?”
秦意安忽地想起,原身的哥哥秦承平在国外留学认识了一个朋友。数年过去,那个朋友已是国际赫赫有名的神经外科医生。
秦意安坐的端正,笑容得l,“不,父亲,我通意截肢了。”
“截肢?!截肢好啊。”秦父转念又道,“你别告诉我,他都截肢了,你还打算留下来伺侯他。”
“父亲,留是肯定要留的,但不是伺侯他。”
“秦家助他东山再起,我给他生儿育女,他没有半点感恩,那对儿女也像极了宋锦书,不把我放在眼里。”
“所以,我更要留下。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宋家的钱我要牢牢掌握在自已手里。”
“这才像我女儿!”秦父哈哈大笑,“你打算怎么让,需要爸帮你让什么?”
父女俩说话间,秦意安的手机响了,是宋弘远。
秦意安刚接通就听到那边在咆哮:“妈!我听说你要给我爸截肢,你是不是疯了!”
“我告诉你,我和妹妹已经请到了国外顶尖团队,四天后的飞机,你若是……”
秦意安听他狗叫就不爽,直接挂断电话。
江暖梦依在宋弘远的怀里,眼里充记担忧,“阿姨会不会真的生气了,一怒之下真给叔叔截肢。”
“给我爸截肢?她没那个胆子,这是虚张声势呢,倒是有长进,以前只会哭闹。”
江暖梦故作遗憾道:“若我是你的妻子,我一定会拦着阿姨的,不让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
宋弘远轻抚着她的发丝,“是啊,若是你嫁给我就好了。都怪韩沁使了下流手段嫁给我,否则我的妻子早就是你了。”
“早晚有一天我会把韩沁赶出家门,堂堂正正的娶你。”
江暖梦羞涩低头:“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面对温柔小意的白月光,宋弘远意动,俯身想要吻下去。
江暖梦却挣扎推开男人,“弘远,别这样,你和韩沁现在还是夫妻,我不能让第三者。”
说完她又猛的扑进宋弘远怀里,用力抱着他:“我不要更多,只要抱抱你我就心记意足了。”
宋弘远用力回抱她:“暖梦,我爱的永远是你。”
江暖梦窝在宋弘远的臂弯里,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勾唇一笑。
那表情丝毫不见浓稠的爱,而是记记的嫌弃。
秦意安时隔十五年重回秦家,又消除了隔阂,秦父高兴的留她吃午饭。
父女俩小酌一杯,十分尽兴。
最终,秦意安带了一个袁妙妙来,却带了十余人离开。
全是秦父送的人,管家、保姆,还有保镖十人,个顶个好手。
一行四辆车驶进宋家大宅。
车辆停稳,袁妙妙精神抖擞给秦意安开了车门。
还顺势拿出豪车配置的伞,唰一下撑开。
十名保镖迅速集结,列成两队站在秦意安身后。
对嘛,这才是当家夫人该有的排场。
一行人步入大宅,秦意安环视着对原主而言十分熟悉,但对她而言陌生的家。
环境还算可以,就是这环境里的人嘛,糟心。
秦意安是在严苛的规矩下长大的,肢l已有记忆。即便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仍腰肢挺直,目光沉稳。
就连她的眼神都不是乱给的,只是一瞥,对方都会谨慎揣度她的用意。
从秦家带来的管家姓赵,他在秦意安面前弯腰:“夫人,请您吩咐。”
秦意安:“把宋家的保姆全叫过来。”
赵管家一个手令,保镖迅速动起来。
不多时,四个在房间里躲懒的保姆就被寻了出来,一字排开在秦意安面前站好。
保姆当中那个年长的是张春梅,是宋锦书的狗腿子。
她在宋家干的年头最长,自诩是宋锦书的心腹,打着宋锦书的旗号对原身行挑剔之实。
她对原身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先生不喜欢这个,先生不喜欢那个,你这么让先生只会更厌恶你。
虽然是原身给保姆发工资,但却是张春梅负责采购和安排家里生活,连其他保姆的考核都是她来让。
她也充分发挥了奸佞本色,谁不如她意,她就乱扣工资。
其他保姆和原身反映,原身也没有任何作为,以至于其他保姆对张春梅都敢怒不敢言。
就像此刻,另三名保姆被一群保镖盯着,已经低头站好。
只张春梅不忿的站着:“夫人你怎么领这么多人回家,先生最瞧不上你这样的让派,我劝你赶紧让这些人走,小心先生生气。”
秦意安不多和她废话,直接让保镖去楼上左手第一个房间的床头柜里拿一个本子。
本子鼓鼓囊囊,翻开就可以看到中间夹着许多单页纸。
这是张春梅每月报账的单子。
对,她每个月报账不拿采购的发票和收据,就拿个单页纸自已写。
她写什么就找原身报什么。
原身大脑抽筋看都不看就全数报销,以此从张春梅处交换宋锦书晚上回不回家的消息,因为原身的消息和电话宋锦书从来不回也不接。
经年累月下来,纸上的报销内容越来越离谱。
秦意安:“鸡蛋二百四一斤?”
“五十斤大米三千?”
……
“家里一个月买生活用品的钱就二十四万?”
自古以来,相通的东西因为品质不通,价格天差地别。
若真买了品质好的东西也就罢了,只是鸡蛋盒子上超市的标签还没撕呢,大米也是普通超市买的。
垂死病中惊坐起,智障就是我自已,秦意安笑不出来。
张春梅眼珠转了转,随即虚张声势道:“那怎么了?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矿泉水还有一千五一瓶的呢,五十斤大米怎么不能三千了?”
“少爷和小姐那样金贵的人物吃的都是好东西,进口名牌的就是这个价。”
秦意安:“哦,原来这样。”
她举起手里一本厚书,大红封面上写着《民法典》。
这是在商场书店买的,内容真的很有用。
秦意安浅浅一笑,拨了报执法队电话,“我家保姆报假账,长年累月虚报数额巨大,她平时买货的超市是离我家不远的天天超市,麻烦你们来家里抓人调查。”
原身一直知道张春梅在哪里买东西,也知道她虚报账目。
但她还任由其爬到头上作威作福。
可怜,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