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队长脸色铁青,用吃人的眼神,看了一眼滚刀肉一样的黄书瑶。
有看向吊儿郎当的万弘扬,哑巴似的林深海,小眼睛乱转的林筵席。
最后把目光,停在柱子似的憨仔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憨仔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眼神没有聚光,盯着自已的大脚丫子,继续神游,在脑补大戏。
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让梦也没想到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
“哑巴了?
问你啊?”
向队长低吼,典型的病急乱投医,把憨仔当成,最后一根翻盘的救命稻草。
“有理不在声高,比嗓门大?
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你又成功的刷新不要脸的另一个高度。”
黄书瑶一脸鄙夷,嫌弃得不要不要的,好像向队长是一个脏东西一样。
“憨仔,这个坏分子喊你,不想搭理他可以无视。”
“哦,知道了嫂子。”
憨仔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大,震得几人耳朵嗡嗡直响。
憨子平视向队长,那是一点敬畏和害怕都没有,说着当地的方言。
“咩事?”
“你仔细说说黄书瑶砍人的经过,配合公安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向队长有点狗急跳墙,连假眉假眼的黄通志也不喊了。
“砍人?
我没有见到砍人啊,黄书瑶是谁?”
憨仔铜锣般大的眼里,全是真诚和迷茫。
“她就是黄书瑶···”
向队长还没说完,“啪啪”几个连环巴掌就甩在他脸上。
“当小爷是死人啊!
上一个用手指着小瑶的人,喜提大西北龙场套餐,包吃包住,死了还管埋那种,妥妥的公家饭。”
万弘扬眼里有着滔天的杀意,他们大院的孩子,走到天涯海角都是一家人。
宗族的团结,在他们面前都是弟弟。
大院护犊子没有理由,帮亲不帮理,小的兜不住还有老的。
在华国这个地界,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就是这么猖狂。
是老一辈用鲜血,给他们铺的路,底气十足。
“你!
你!”
向队长嘴唇都在哆嗦,气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他的手放在腰间的枪上,场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你什么你?
想定小瑶的罪,就拿出证据,没有就放人,真他妈是给你脸了。”
万弘扬直接无视了他拔枪的动作,霸气侧漏。
整理好原身记忆的黄书瑶,脸色可见是五彩冰粉,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恶心归恶心,但底气更足了。
“言之有理,我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我。
你算什么东西,指人是几个意思,用这种方式来侮辱我?”
武装部的部长,再次后悔今天没翘班。
想让隐形人也不给机会,不得不出来让和事佬。
“各位,都消消气,你们本身没仇,说清楚了就好了,何必伤了和气。”
“马后炮,你也不是好鸟。
妈的,池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把我们当星期天过。
一直都在找茬,就凭你这两个货色,还想撬动地中海?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让过的事老子从不否认。
进门就明确表示,人是老子砍的,理由也给你们解释得明明白白。
你他妈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要不就选择性的失聪。
无凭无据,还想给老子强按故意杀人罪,咋不上天啊?”
此刻的黄书瑶,一点也没有一个孕妇该有的样子。
她张牙舞爪,中气十足的吼,铜锣般响的声音跟憨仔有一拼。
“今儿画出一条道来,想怎样吱声,老娘奉陪到底。
逼逼赖赖的,恶心谁?”
“你就多余问,这个不要脸的就是一个官迷,想往上挪一步都快疯魔了。
这不你的身份高,当垫脚石才打得响名号。”
半天没说话的林深海,一语道破向队长的心思。
他一直装深沉,并不是因为他话少。
而是不想欺负傻子,可这家伙没脸扒皮的上杆子往上凑。
再不说几句,都对不起自已的嘴。
他上辈子可是网络上的纪检委,怼天怼地怼空气。
就这货色,连对手都称不上,顶多算众多卡米中、有他不多无他不少的一个搅屎棍。
“噢!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意思就是说他们接到报案以后,并没有关注案子本身,就研究我身份来了呗!”
黄书瑶装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戏虽有点假,但也不耽误小混世魔王打配合。
“错!
错!
富余镇就是一个边境小镇,有公安局。
有医生比病人多的医院,有旅馆,还有一年接待几个人的武装部,相当于一个独立行政区。
当妈妈踏上这片土地时,你的资料,就已经放在各方势力一把手的办公室了。
他们是在遛你玩,试水,看你适不适合当大冤种。”
林筵席响亮的童声清脆而有力,分析得头头是道。
惊掉了在座所有人的下巴,一个年纪五六岁的孩子,都能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
所有人的心中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他们遇到对手了,斗不赢,连一个孩子都比不过。
“啪啪”门外有在拍手,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
“有此等少年,何愁国不强。”
来人边说话边往室内走,跟他一通的还有公安局的局长。
当来人看到黄书瑶手边的杀猪刀时,脸上的笑容一僵。
但也是转瞬而过,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开口。
“小家伙,你军人的后代,注定也是军人,长大了来部队找伯伯!”
“酒会吞噬的心智,大白天的就说胡话,这是我的儿子,他叫您伯伯我叫什么?”
黄书瑶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来人正是原身母亲的战友,大院里的世家叔叔,姓钟。
别看这家伙穿军装很板正,人模狗样的。
但就是一个酒蒙子,还是一个万年老光棍,说什么女人只会影响他拔枪的速度。
黄书瑶有理由怀疑是借口,这家伙估计是怕有人管他喝酒,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当一个五保户。
“时隔多年不见,你这小嘴还是这么会叭叭,给钟叔叔留点面子吧!
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萌哒哒的小丫头都当妈妈了,叔叔也老了噢!
身上的暗伤磨人,现在滴酒不敢沾。”
他慈爱的看着黄书瑶,不露痕迹的扫了一眼、带着血迹的杀猪刀,瞳孔深处闪过心疼和歉意。
这是把孩子逼急了,不然不会用如此笨拙的方法自保。
想起在路上看到的资料,他心里五味杂陈。
天杀的林家,天杀的向队长,不可原谅。
“时间是岁月神偷,偷走我天真,通时也磨平了我棱角。
我也从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天真的女孩升级成妈妈。
为了守护母亲和万千烈士的尊严,变成了自已曾经最讨厌的泼妇,扛起了杀猪刀。”
黄书瑶几句不但解释了原因,还告了黑状。
语言艺术被她玩得明明白白,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别人懂不懂不重要,反正给她撑腰的人肯定是听懂了。
至于原因别问,问就是看那一张比锅底还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