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书瑶深深的看了一眼村长:“承了村长情,不管你是什么心思,最起码也算干了一件人事。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咧,我们来日方长!”
村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先去医院吧!
来日方长!”
几个小伙子,在村长的示意下,卖力的推着板车来到码头。
他们在黄书瑶阴森森的目光中,把林深海抬到船上。
“这古董船,不会把我们一家交代在海里吧!”
“不会,这是村里的重要财产,保养得不错!”
林深海清冷的声音带着安抚,扭头看向几个小伙子,眼里有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们都回去,憨仔留下。”
原主在村里的威望比较高,一直是大人口中的别人家孩子,村里的通龄人对他都有些怵。
一个瘦高个不记的呛声:“可是!
村长···”
林深海的腿钻心的痛,脸色瞬间就冷下来了。
“你看这个船,能装得下你们几个吗?”
几个小伙子本还想跟着去镇上浪一圈,没想到出师不利,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码头。
林深海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憨仔,走!”
憨仔在林深海的示意下,慢慢的把船划入了大海中央。
“哥,严重吗?
需不需要我把,赤脚医生和林家男丁的腿打断?”
“不要画蛇添足,我的事,你不准插手!”
林深海警告完憨仔,把目光移向黄书瑶。
“老婆,你还好吗?”
“不好,非常不好。
脑袋里全是浆糊,谁来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啊!”
“穿了呗!
还解释啥!”
林筵席一张小脸上,露出不属于六岁小孩的成熟。
黄书瑶吓一大跳,赶紧捂住林筵席的嘴。
“作死啊!
啥话都往外秃秃!”
她用眼神示意还有外人在,憨仔只是比较老实,得来的外号,又不是傻的。
林筵席拍了下小嘴,表示明白,三人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充的一个,缩小版木偶飞在半空。
“偶知道,你们求偶啊!”
一家三口对视一眼,又碍于憨仔在,硬是忍着没搭理这个小东西。
这个东西很陌生,但声音熟悉啊!
刚才就在脑袋里捣乱,还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
半个小时后,船慢慢的停在“富余镇”码头。
憨仔也不多言,慢慢的蹲下身子,他要背林深海。
林深海也不矫情,趴在他身上,几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朝镇上唯一的医院走去。
几人的脚步刚好跨进医院,就听见憨仔铜锣大的声音响起。
“医生,医生,救命!”
黄书瑶一头黑线,脚底一个踉跄。
“你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树上的鸟儿都惊飞了。”
憨仔露出一个歉意且僵硬的笑容,刚想说什么,就被推担架的一群医生护士给打断了。
“来!
把病人放担架上!”
当医生和护士看清楚林清海的脸时,忙碌的手脚都一顿。
一位年长的医生,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林会计,你刚回去,怎么又来了?”
“一言难尽,估计二次受伤了,疼得厉害。”
林深海一脸苦涩,歉意的看着一众医生护士。
年长的医生善解人意的岔开话题:“快,快去手术室,二次受伤可比一次还麻烦。”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鸡飞狗跳。
乌泱泱的一群人,来到所谓的手术室。
简陋得可以用贫瘠来形容,一眼就望到头。
这他妈的就一张行军床,两个铝饭盒,是谁给他们的勇气,称之为手术室的。
黄书瑶一家三口,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不靠谱。
护士麻利的撤掉林深海腿上的石膏,腿上并没有伤疤,只见小腿黄黄的一片,应该是擦的碘伏。
“等一下!”
年长的医生正要上手,就被林书瑶尖锐的声音吓一跳。
“怎么了?”
医生一脸疑惑,扭头看向情绪激动的黄书瑶。
黄书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一众医生和护士,眼睛都快把林深海的腿盯出一个窟窿来。
她咬牙切齿的吼:“你的腿是脱臼,错位?”
“对啊!
错位,错···”
林深海说到一半,截然而至,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媳妇,我说我一时着急没想起来,你信不!”
“真是一个猪脑壳,老娘翘着像球一样的肚子,陪你脱了裤子放屁折腾一大圈。“
黄书瑶拳头捏得咕咕直响,换个时间地点,林深海免不了一次胖揍。
林深海形成肌肉记忆,下意识的把身l往后移一下,小声地狡辩。
“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医生,明明没有断腿。
还包得像一个木乃伊一样,换谁来都以为腿断了好吧!”
黄书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深海,眼里都快喷火星子了。
她努力露出一样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点扭曲渗人。
“大夫,二次受伤,你们应该很棘手吧!”
年长的医生,就像找到知音一样,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
“可不咋的,好医生都去了县城大医院。
我们这里的医疗条件和医术都欠缺,二次受伤很多都要开刀手术,作为医生我也很无奈。
哎,林会计,你走前我千叮咛万嘱咐,咋这么不小心,我先给你止痛吧!”
“不用!
痛才能长记性!”
黄书瑶阴森森的说道。
“你不能干跟病人置气,遇都遇到了,还是要医的。
先止痛,我再给他把脉。
能不能看医天意,实在信不过你们就去县城吧,那里有仪器可以照片。”
年长的医生说得语重心长,眼里有着对黄书瑶的不赞通。
也用对林深海的恨铁不成钢,那叫一个操碎了心。
黄书瑶嘴角一抽,“筵席,上!”
林筵席一点也不怵,伸手就要去捏林深海的小腿。
“别!”
一众医生和护士都快被吓死,他们都七嘴八舌的谴责黄书瑶。
黄书瑶感觉耳朵边,就像有数万只苍蝇在开会,嗡嗡直响,烦躁不已。
她用硕大的肚子,挤开医生和护士,扯开嗓子吼。
“安静!
你们既然没有这个精钢钻,就别站着厕所不拉屎。
我也不会拿自已的男人,给你们练手。”
“我们没说要用你男人腿练手,你可带林会计去县城大医院。
你不能让一个几岁,穿开裆裤的小孩胡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护士,急得记头大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慰黄书瑶,那叫一个苦口婆心。
黄书瑶被一群医生护士、参差不齐的眼神看得鬼火冒,好像她是潘金莲一样。
“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儿子把我男人治残了,老娘能负全责,伺侯男人一辈子,让他衣食无忧。
你们谁要是能负得起这个责任,老娘不拦着!”
她说完还向边上跨了一步,让出位置给一众医生和护士。
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屋子瞬间鸦雀无声。
连刚才还相谈甚欢的医生,都陷入了沉默。
“咔咔···”
林筵席的小手就像跳舞似的,在林深海的小腿上按压,声音清脆而有力。
“走两步!”
林深海连忙双脚下地,试着走了几步。
“还行,估计扭到筋脉了,还有一些痛感,但是能接受。”
“你悠着点,在这医院借一个轮椅,先养几天吧!
别成了习惯性脱臼和错位,那样可就麻烦了。
真到那一步,你的腿这辈子唯一的作用,就是棍形天气预报。”
黄书瑶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傻愣着的医生和护士。
“借个轮椅,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