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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人
流在飞机上落座后。
季临抬手帮我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后,坐了回来。
他递给我一瓶水,语气带着一丝嘲笑。
“那个蠢货,现在大概还抱着你的遗物们当宝贝吧。”
我接过水,没有喝。
目光缓缓落在玻璃上倒映出的那张陌生的脸。
因为烧伤严重,后面我进行了多次整容手术。
现在的这张脸可以说是和以前许念真完全没有关系。
季临顺着我的视线,也看向玻璃上的倒影。
他声音低了些。
“疼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身体的疼痛虽然早已麻木。
但真正刺骨的是与过去割裂的痛楚。
那个遍体鳞伤的许念真,被那场大火彻底埋葬了。
我深呼一口气儿,声音带着尚未痊愈的沙哑。
“他收到了吗?”
季临了然,轻轻笑了笑。
“放心,死亡证明在昨天下午由一位悲痛欲绝的远房表哥,亲自送到了他办公室。”
“连同一起送过去的,还有一份伪造的火化证明。”
他顿了顿,有些鄙夷。
“我猜他现在根本没心思去分辨真假,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竟把自己活成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真是…够讽刺的。”
我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矿泉水瓶上的塑料包装。
那场大火后裴负洲像是突然发了疯,变卖了名下所有的不动产。
他用这笔钱的一部分,以远超市场数倍的天价,买下了我们曾共度贫寒岁月的那间小小出租屋。
而剩余的钱,则被他用来创立了一个资助基金。
那基金的目的很纯粹。
资助真正热爱舞蹈、却因家境贫寒而举步维艰的小女孩。
资助那些稚嫩的、充满无限可能的苗子。
而不是宁璐那种为了掩盖欲
望的借口。
说起宁璐。
失去了裴负洲这座坚实的靠山,曾经被强捧出的那点名气渐渐消散。
在信息爆炸的网络世界里,很快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公众视野。
一丝极淡笑意爬上我的嘴角。
抬起头,我侧目望向窗外。
地面的景象飞速缩小。
那些繁华的城市逐渐化作模糊不清的小黑点。
飞机向上攀升,穿透厚重的云层。
最后被彻底隔绝在云海之下,再也看不见了。
许念真的故事到此已经落幕。
而接下来,我要重新开始新生活。
以另一个名字,另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