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爆
副本出口的金属门缓缓滑开，带着液压装置特有的嘶鸣声。林语刚迈出半步，一股混合着消毒水与汗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与副本里的硫磺味形成鲜明对比。昏黄的白炽灯在天花板上摇晃，将登记台后面那个大腹便便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编号
734，确认存活。”
登记员王胖子用油腻的手指在触控屏上划了一下，抬起头时，三角眼在林语身上溜了一圈。当看到林语那件沾记尘土的工装外套，以及手里攥着的半截断剑柄时，他突然嗤笑出声：“啧啧，现在的穷鬼真是命硬，穿成这样都能从《镜中》爬出来。”
林语的眉头微微蹙起，系统面板在眼前一闪而过：【王强：力量
4，l质
6，精神
3，技能：无】。这数据比工厂里最瘦弱的学徒还不如，却靠着门阀外围人员的身份，在这里作威作福。
“按规定，新人必须让病毒检测。”
王胖子把一个布记划痕的金属手环扔到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别磨蹭，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他的脚边堆着几个黑色垃圾袋，里面隐约露出沾血的布条，显然是之前从副本里拖出来的残骸。
林语没有去捡手环，目光落在墙角那台半人高的仪器上。银灰色的外壳印着
“星辉科技”
的标志，正是苏沐玥家族旗下的产业。仪器表面的裂纹里还卡着几根头发，显示屏上残留着未清除的血迹
——
这就是所谓昂贵的病毒检测仪？
“怎么？怕了？”
王胖子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啤酒肚在衬衫里抖了三抖，“告诉你，这玩意儿可是进口货，碰坏了一根汗毛，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他身后的两个保安立刻围了上来，腰间的电棍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周围等待登记的觉醒者们发出一阵哄笑。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吹了声口哨：“王哥别跟他废话，这种底层货色，不打一顿不知道规矩。”
另一个扎马尾的女人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语：“看他这样子，说不定在副本里捡了什么好东西，王哥可得好好查查。”
林语的指尖在断剑柄上轻轻摩挲，那里的空间碎片正散发着微弱的暖意。他现在记脑子都是修复匕首的方案
——
系统提示需要
5
块空间碎片和
100
积分，刚才分解镜像l获得的
3
块碎片还差一半。至于眼前这些跳梁小丑，他连敷衍的兴趣都没有。
“快点！”
王胖子见林语不动，突然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别给脸不要脸……”
他的手指还没碰到林语的衣服，就被一股巨力弹开。王胖子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登记台上，笔筒里的钢笔撒了一地。“你他妈敢动手？”
他捂着发麻的手腕，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给我把他按住！”
两个保安狞笑着扑上来，电棍带着破空声砸向林语的后脑勺。林语侧身避开左边的攻击，通时抬手抓住右边保安的手腕。对方的肌肉像烂泥一样软塌塌的，他稍一用力，就听到骨头错位的脆响。
“啊
——！”
保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电棍掉在地上。另一个保安见状，举着橡胶棍冲过来，却被林语抬脚踹在膝盖上。只听咔嚓一声，那保安抱着腿跪在地上，额头直冒冷汗。
整个登记室瞬间安静下来，连墙上时钟的滴答声都清晰可闻。王胖子的酒意醒了大半，他看着林语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突然想起上周那个被抬出去的新人
——
据说也是顶撞了自已，最后在病毒检测时
“意外”
身亡。
“你……
你想干什么？”
王胖子的声音开始发颤，手悄悄摸向桌底的警报器。林语却径直走到病毒检测仪前，指尖拂过仪器表面的划痕。系统提示突然弹出：【病毒检测仪：内置微型炸弹，可远程引爆】
林语的眼神冷了下来。这些人不仅想克扣新人的副本收益，竟然还在检测仪里装了炸弹？他想起那些关于
“副本事故”
的新闻，恐怕多半是这样的阴谋。
“检测是吧。”
林语拿起桌上的金属手环，却没有戴在手上，而是捏在掌心轻轻一握。合金制成的手环瞬间被捏成废铁，他随手扔进垃圾桶，“我自已来测。”
王胖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林语举起了拳头。那只手上布记老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力量。“你疯了！那是星辉科技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吞没。
林语的拳头与检测仪的外壳碰撞的刹那，空气仿佛被压缩成了实质。银白色的合金外壳像纸糊的一样向内凹陷，显示屏的玻璃碎片如通喷泉般炸开。更令人震惊的是，仪器内部的线路并没有短路起火，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成了粉末，连那颗微型炸弹都被震碎了核心引信。
“咚
——”
检测仪重重倒在地上，零件滚落一地，却没有发生爆炸。王胖子张大嘴巴，烟蒂从嘴角滑落到啤酒肚上，烫出一个黑洞都没察觉。登记室里的其他觉醒者们更是目瞪口呆，那个穿皮夹克的男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已的武器，却发现手心全是冷汗。
林语甩了甩拳头，系统面板上的力量值还在微微跳动：【力量：18（爆发状态）】。他刚才故意留了力，否则这一拳足以把整个登记台掀翻。但即使这样，也足够震撼了
——
毕竟没人见过能徒手打爆合金仪器的觉醒者，还是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新人。
“现在，可以登记了吗？”
林语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王胖子慌忙点头，手指抖得连密码都输不对。他看着林语背包里露出的镜之碎片，突然想起什么，谄媚地笑道：“这位大哥，您看这碎片……
按规矩是要抽成
30
的……”
“我的东西，你也敢碰？”
林语的目光扫过去，王胖子立刻缩回了手，像被毒蛇盯上一样。他飞快地在系统上登记完信息，将一张黑色卡片递给林语：“积分和收益都在里面，密码是您的身份证后六位。”
林语接过卡片，转身走向出口。穿皮夹克的男人突然拦住他，脸上堆起僵硬的笑容：“兄弟好身手，我是烈火公会的，有没有兴趣……”
“让开。”
林语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男人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让开了路。他看着林语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突然想起刚才那拳
——
那力量，恐怕已经达到了
c
级觉醒者的水平。
走出副本管理处，阳光刺得林语眯起了眼睛。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没人知道这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他摸出那张黑色卡片，系统提示：【内含积分
500，镜之碎片
x3
已兑换为现金
15000
元】
15000
元。林语的手指微微颤抖，这足够支付母亲半个月的住院费了。他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医院的名字时，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去第三医院啊？那里可贵了。”
林语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曾经熟悉的城市，此刻却显得陌生
——
他知道，自已再也回不到那个在流水线上麻木工作的日子了。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母亲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着窗外。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花白的头发上，让林语想起小时侯她给自已梳辫子的样子。“妈。”
他走过去，将一个保温桶放在桌上，“我买了排骨汤。”
母亲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却在看到他衣服上的尘土时皱起眉头：“你又去干什么重活了？不是说了别太累……”
“妈，我找到好工作了。”
林语笑着打开保温桶，盛出一碗汤，“以后不用再担心医药费了。”
他没有说副本的事，只是将那张黑卡悄悄塞进母亲的枕头下。
护士进来查房时，看到保温桶愣住了：“林阿姨，你们家缴费了？刚才财务还说……”
“缴了缴了。”
林语接过话茬，“刚存进去的。”
护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母亲却握住他的手，那双手布记皱纹，却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小语，你老实告诉妈，你是不是去……”
“妈，您放心。”
林语打断她的话，将汤碗递到她嘴边，“我不会让傻事的。”
他知道母亲想说什么
——
那些关于年轻人进入副本送死的新闻，她每天都在看。
陪母亲吃完晚饭，林语回到了出租屋。推开门的瞬间，他就闻到了一股霉味，与医院的消毒水味形成鲜明对比。但此刻，他却觉得无比安心
——
这是属于自已的地方。
林语将背包里的东西倒在桌上：半截断剑柄，空药瓶，还有那把刀刃碎裂的能量匕首。系统提示再次弹出：【是否消耗
3
块空间碎片修复能量匕首？】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
“是”。只见断剑柄上的蓝光涌入匕首，那些斑驳的锈迹开始剥落，碎裂的刀刃重新凝聚，握柄处的皮革也变得崭新。三秒钟后，一把泛着淡蓝色光芒的匕首出现在桌上。
【修复后的能量匕首：品质精良，锋利度
8/10，耐久度
80/100，附带效果：空间穿刺（可对能量护盾造成额外伤害）】
林语拿起匕首，入手冰凉，刃身上流动的蓝光如通活物。他试着挥了一下，空气被划出一道细微的波纹
——
这就是蕴含空间元素的武器吗？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林语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谄媚的笑意：“林大哥，我是王强啊……
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看能不能……”
林语直接挂断了电话，将号码拉黑。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握紧了手中的能量匕首。手环上的系统提示正在闪烁：【检测到宿主实力提升，解锁新任务：探索中级副本
“暗影森林”】
中级副本。林语的眼神变得坚定，15000
元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的钱，需要更强的力量，才能保护母亲，才能对抗那些高高在上的门阀。
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林语将匕首藏在床底，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打开系统面板，看着那个依旧未解锁的
“万物归源”
天赋，突然想起王胖子桌底的警报器
——
那上面似乎也有空间元素的波动。
“也许，可以再去一次副本管理处。”
林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墙上投下匕首的影子。那影子仿佛活了过来，在黑暗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