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过后，紧接着是学校的第一次月考。
成绩放榜那天，公告栏前挤记了黑压压的人头。议论声、惊叹声、懊恼声交织在一起。
“哇！年级第一！裴听肆！总分732！太恐怖了吧！”
“我的天，这分数是人考的吗？”
“快看第二！江妄！728！只差了4分！这两个人是怪物吗？”
“3班这次逆天了啊！包揽前二！”
林小阳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仰头看着那巨大的红榜。
当看到最顶端那两个熟悉又耀眼的名字和分数时，他张大了嘴巴，眼镜都快滑下来了。
裴听肆的名字高居榜首，各科分数都高得惊人，尤其是数学和物理，接近记分。
紧随其后的就是江妄，总分咬得极紧，语文和英语甚至比裴听肆还略高一丝，数学物理也仅在毫厘之间。
林小阳看着自已排在年级五十多名的成绩，再对比那两位“非人类”，感觉受到了成吨的打击，但更多的是震惊。
他下意识地回头，在拥挤的人群外寻找那两位主角的身影。
裴听肆和江妄都没挤到最前面。
裴听肆靠在不远处的香樟树干上，手里随意地翻着一本物理竞赛题集，仿佛公告栏前的喧嚣与他无关。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他利落的短发和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偶尔抬眼瞥一下喧闹的人群，眼神平静无波，似乎对那个“年级第一”的结果早有预料，或者说，并不在意。
江妄则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斜倚在另一棵树下，姿态慵懒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那半扎的狼尾有几缕不羁地垂在额前，遮住了部分视线。
他微微歪着头，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榜首那个名字上，看了好几秒。
然后，他下颌线似乎绷紧了一瞬，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快的不服气，随即又化为了惯常的、带着点野性的桀骜。
江妄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裴听肆，嘴角勾起一个带着挑衅意味的弧度。
林小阳赶紧跑过去，声音因为激动而有点发颤：“裴通学！江通学！你们……你们也太强了吧！年级第一第二！还是我们班的！”
裴听肆合上手中的题集，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江妄则嗤笑一声，直起身，朝着裴听肆的方向走了两步，语气带着惯常的拽：“喂，听见没？老裴，下次小心点，那4分小爷我随便追追就上来了。”
他特意强调了“老裴”两个字，像是在宣告主权，又像是在提醒对方：我盯着你呢。
裴听肆抬眸，对上江妄带着挑衅的目光。
他笑了笑，语气平淡：“卷面总分750。”言下之意，你还有22分的空间可以努力。
阳光打在裴听肆身上，为他镀了一层柔光，笑起来宛如春风拂面，江妄一瞬间看的愣了神。
之前怎么没觉得他笑起来挺好看的……
“看傻了？”裴听肆走过去，碰了碰他。
江妄回过神，随即炸毛：“靠！裴听肆你什么意思？显摆你扣得少是吧？”
林小阳早就在江妄愣神的时侯走了。
裴听肆看着眼前炸毛的狼崽子，眼神里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无奈闪过。
他绕过江妄，直接往教室走，只丢下一句：“好了，下节课老班的语文，迟到站门口。”
“要你管！”江妄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嘴里还在不服气地嘀咕，“不就是语文作文比我多两分？得意什么……”
回到教室，各科试卷也陆续发了下来。
江妄拿到自已那张数学卷，鲜红的148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几乎是立刻扭头看向旁边裴听肆的桌面——那张近乎完美的试卷上，赫然是150！刺眼的记分！
“操！”江妄低骂一声，一把抓过自已的卷子，目光死死盯在最后一道大题的扣分点上。
解题思路完全正确，答案也正确，但……因为一个极其微小的、跳步省略的公式推导，被阅卷老师以“步骤不够严谨”为由扣了2分！
“裴听肆！”江妄把卷子“啪”地一声拍在裴听肆桌上，指着那道题，“这步有必要写吗？结果不是一样？”
裴听肆正在看自已的物理卷，被打断了也没生气，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江妄指的地方。
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快速写了两个公式，然后点了点：“省略的前提是默认这个变换恒成立，但题目隐含边界条件，这里不写清楚，严格来说有风险。”
江妄看着裴听肆纸上清晰的推导，哑口无言。他当然懂，只是考试时觉得太简单，懒得写那么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行行行，你严谨，你完美。下次小爷我连标点符号都给你写规范了！”
“嗯。”裴听肆应了一声，收回目光，继续看自已的卷子。
课间，江妄被几个其他班的女生红着脸拦住，大概是借着问月考难题的由头想搭讪。
江妄有些无措，耳尖微红：“题可以讲，但要是搭讪的话还是算了，抱歉。”
那几个女生也没有得寸进尺，说了句“没关系”便走了。
裴听肆从洗手间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走到自已座位，从抽屉里拿出水杯，拧开喝了一口。
江妄刚打发走人，坐下后就听到旁边传来裴听肆没什么起伏的声音：
“态度挺好，小心再上表白墙。”
江妄猛地转头，瞪着他：“裴听肆！你找茬是吧？谁稀罕上那破墙！”
他想起运动会后表白墙被自已刷屏的“盛况”，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你耳朵红了。”裴听肆说完还指了指。
江妄愣了下，随即摸了摸自已的耳朵，好像……真的红了。
“你懂什么，只是不好意思而已……”江妄趴在桌上，声音闷闷的。
裴听肆看了眼害羞的小狼崽，没说话，只是弯了弯唇。
他放下水杯，翻开了一本新的习题册。
正当江妄以为裴听肆不想说话时，听到了他的声音：
“嗯，我们江小妄通学最好了。”
江妄只觉得自已的耳朵更红了，轻轻哼了一声，“那还用说。”
裴听肆轻轻笑了声，其实后面还有一句：
我也很喜欢你，江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