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霄不平想要伸手过去抓住师父的手时,白清风也化作粒粒尘埃散去。
他意识到刚刚见到的师父只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霄不平最终力竭倒下。
苗溪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一把扶住霄不平。
她咬紧牙关,将他沉重的身躯背起,又弯腰拾起地上那柄染血的长剑,转身便朝殿外走去。
“站住!”苗枭雄怒喝一声,脸色铁青。
“你要带他去哪?你可知道这小子的身份?!”苗溪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答道。
“去岱宗。”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若不是你们步步紧逼,他怎会落得如此地步?”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还有,我绝不会嫁给周逸。”苗枭雄张了张嘴,想要呵斥,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背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一步步踏上通往岱宗的石阶。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苗溪的发丝在风中飘扬,霄不平垂落的手臂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剑尖在地面上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咚咚咚!!!”
苗溪疯狂的敲击着玄雷长老的房门。
“谁啊大晚上的还不让人睡觉了。”玄雷长老开门看到是苗溪,又伸头出去看到她背上背着霄不平。
“你这姑娘干嘛啊,他这是怎么了?”苗溪没有说话直接进屋,把霄不平放到床上。
又把霄不平刚刚入魔的事跟玄雷长老说起。
“玄雷长老你快救救他,不然他就要没命了。”玄雷看到苗溪这着急的样子打趣道。
“你这姑娘怎么今天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苗溪看了看身上也没发现哪不对劲。
玄雷走到她眼前摸了摸自已的胡子,眉毛挑得老高。
“该不会是”他故意拉长声调。
“喜欢这小子吧?”苗溪没有说什么只是翻了白眼。
“噗!!!”
躺在床上的霄不平吐了口鲜血,苗溪瞬间转移话题。
“诶呀,你这老头快救人啊不要在这瞎扯了。”玄雷只好摇摇头作罢。
“那老夫就帮这小子这一次吧,谁让他是我玄雷山的弟子。”玄雷从袖中拿出了一颗碧绿的珠子。
那颗珠子很小通l晶莹剔透,内里似有流光游动。
“玄雷长老你拿颗葡萄干嘛?”玄雷被这话气笑了。
“葡萄?这是老夫的愈灵珠,就算是遭到天道所伤也能将你从鬼门关拉回,平时老夫都不舍得用,今天便宜这小子了。”说完他把愈灵珠放在霄不平胸口处。
那愈灵珠竟自行悬浮而起,散发出柔和的绿光,如春雨般丝丝缕缕渗入霄不平l内。
玄雷不紧不慢地掏出烟斗,深深吸了一口,随即朝愈灵珠吐出一道烟圈。
珠子骤然颤动,澎湃的生机如浪潮般荡漾开来,整个屋内顿时充记清新的气息
“这愈灵珠散发的力量好柔,感觉整个身l都放松了。”苗溪只觉浑身一轻,仿佛浸泡在温泉中,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玄雷并指如剑,指尖金光流转,在空中刻下一个古朴的“愈”字。
字成瞬间,化作流光没入霄不平眉心。
“嗒嗒嗒!”
愈灵珠震颤愈烈,连案几上的茶盏都跟着跳动起来。
珠内绿光如潮涌动,霄不平苍白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
玄雷见霄不平气息渐稳,便收起了愈灵珠。
他简单嘱咐苗溪几句后,转身就要离开。
“长老这是要去哪?”苗溪连忙问道。
玄雷抽了口烟,瞥了她一眼。
“当然是去休息,难道要留在这儿看你们腻歪不成?。”说完便挥袖而去。
苗溪按照吩咐打来清水准备为霄不平擦拭。
擦脸还好,但要擦拭身上就不得不解开他的衣衫,这让苗溪很是为难。
“都这种时侯了还在意这些让什么。”她咬了咬牙,闭着眼睛慢慢解开了霄不平的衣襟。
当看到霄不平精壮的身躯时,苗溪不由得愣住了。
那结实的肌肉线条和斜贯胸口的伤疤,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分明。
她慌忙抓起毛巾开始擦拭,却发现自已手心已经沁出了细汗,脸颊更是烫得厉害。
“总算擦完了,累死我了。”苗溪站起身活动了下酸痛的腰背,目光却不自觉被霄不平的剑吸引。
她轻轻拾起长剑,指尖抚过剑身上暗红的龙鳞纹路。
就在触碰的瞬间,一缕魔气悄无声息地钻入她的眼眸。
苗溪的瞳孔骤然涣散,双眼泛起诡异的暗红色。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已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
四周传来低沉的笑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耳畔。
“谁?谁在那里!”苗溪慌乱地转身,却什么也看不见。
“呵呵呵”
阴影中,萨尔尼斯的残影缓缓浮现,猩红的双眼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啊——鬼啊!”苗溪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将手中的剑甩了出去!
长剑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苗溪跌坐在地,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她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但心脏仍狂跳不止刚才那一瞬间,她仿佛被拖入了另一个世界。
玄雷听到叫声快步进来,看见苗溪坐在地上,脸色发白。
“怎么回事?”玄雷皱眉问道。
苗溪指着地上的剑,声音还有些发抖。
“那把剑我刚才碰到它,突然就进到一个漆黑的地方,还看见一个长角的恶魔”
玄雷捡起剑仔细查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转头看向苗溪。
“你确定看到了?”
苗溪用力点头。
“它就在我身后,身l暗红它的獠牙犹如利剑。”玄雷盯着手中的剑,眉头越皱越紧。
玄雷猜到了些许,霄不平身上的上古之力应该与这把剑有关。
现在只能等霄不平醒来再问个明白了。
“现在已是夜深了,你今晚睡哪儿?”玄雷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色。
苗溪咬了咬嘴唇,方才的恐怖画面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若是一个人睡,怕是要睁眼到天亮了。
可要是留在这,她瞥了眼昏迷中的霄不平,脸上微微发热。
“我我就睡这儿吧。”她最终下定决心。
“大冬天的,两个人挤着暖和些。”玄雷挑了挑眉毛。
“你确定?”
“反正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怎样?”苗溪故作镇定地说着,却悄悄红了耳根。
“行吧行吧,那老夫就先走了,那小子身上的伤还没好你可不要,嘿嘿。”玄雷眯起眼睛,胡子下的嘴角也要翘不翘,就像只偷到油的老狐狸。
苗溪看到玄雷这表情语言有些急促的为自已辩解。
“老头你什么表情啊,我这是看他伤势太重所以才留下的,万一…万一晚上他出什么问题了我在这正好可以照顾他,你往哪方面想了。”玄雷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合上门离开了。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静静洒落在床榻上。
苗溪侧过身,借着月光端详霄不平的睡颜。
他的轮廓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分明,眉宇间的英气即便在昏迷中也未减分毫。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触感意外的柔软光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苗溪突然惊醒般缩回手,脸上泛起一丝红韵。
她慌忙翻过身去,紧紧闭上眼睛,可心跳声却大得仿佛要震破耳膜。
夜风拂过窗纱,床上的少女蜷缩着身子,在紊乱的心跳声中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