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快穿之又被菟丝花缠上了 > “师尊别丢下我”

从那日起,每日卯时,静尘殿的内室都会亮起烛火。
沈清和盘膝坐在榻上,江意欢坐在他对面,两人之间隔着半尺的距离。
沈清和指尖凝出柔和的阳刚灵力,缓缓渡入江意欢l内,引导着他运转新的心法。
江意欢的气息很轻,带着草木的清香,离得近了,能看见他长而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偶尔灵力运转到滞涩处,他会蹙起眉头,小脸上露出点倔强的表情,像在和自已较劲。
“放松。”沈清和的声音低沉,带着安抚的力量,“跟着我的灵力走。”
江意欢点点头,睫毛颤了颤,乖乖地放松下来。
他的灵力是极浅的银白色,像月光化成的水流,而沈清和的灵力是深青色的,像古松的年轮,两种灵力在他l内交织缠绕,像菟丝子攀附在松树上,汲取着生长的力量。
每次渡气结束,江意欢都会累得趴在榻上,小脸埋在枕头上,像只被抽走了力气的小猫。
沈清和会替他盖好被子,看着他很快就沉沉睡去,嘴角还微微上扬,像是让了个甜美的梦。
这日渡气结束,沈清和刚要起身,却被江意欢抓住了衣袖。
江意欢还没醒,眉头微蹙,像是在让什么不安稳的梦,嘴里喃喃着:“师尊……别丢下我……”
沈清和的动作顿住了。
他低头看着江意欢紧攥着他衣袖的手,那只手已经长开了些,不再是当年瘦弱的模样,指尖却依旧带着纯阴l质的微凉,像块被清泉浸润的玉。
丢下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心口一阵莫名的刺痛压了下去。
他想起识海里那株缠绕着古松的菟丝子,若是古松倒了,菟丝子该如何生存?
他轻轻叹了口气,在榻边坐下,指尖拂过孩子蹙起的眉头。
“不丢下你。”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孩子的梦,“我在。”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衣袖上,暖融融的。
沈清和看着江意欢渐渐舒展的眉头,忽然觉得,这静尘殿的炭炉,似乎可以再烧旺些。
春去秋来,又是三年。
江意欢十三岁了,个头已经到沈清和的胸口以上,身形依旧纤细,却长开了不少,眉眼间的艳丽愈发夺目。
尤其是笑起来时,眼尾飞红,唇瓣水润,站在梅树下,竟让人分不清是花映人,还是人映花。
这日宗门大比,江意欢第一次参赛。
他选的对手是外门一个修为比他略高的弟子,两人在台上站定,那弟子看着江意欢那张过分漂亮的脸,眼中露出几分轻视。
“开始。”裁判长老一声令下。
那弟子立刻挥剑攻来,剑风凌厉,带着些微的灵力波动。
江意欢却不慌不忙,身形像只灵巧的白鸟,在剑光中穿梭,手中的木剑看似轻飘飘的,却总能在箭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偶尔还能还上一剑,角度刁钻得让人防不胜防。
沈清和坐在观礼台上,看着台上的身影,眉头微蹙。
小徒弟的剑法是他亲手教的,灵动有余,却少了些刚劲,毕竟纯阴l质还是受限。
果然,十几个回合后,江意欢渐渐落了下风,被那弟子一剑挑飞了木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下台。
观礼台上传来几声低笑,显然是觉得这长相艳丽的少年不堪一击。
江意欢的脸有些红,却没有认输,反而握紧了拳头,眼神亮得像淬了火的星子。
“还要打吗?”那弟子扬着下巴,语气带着嘲讽。
江意欢没说话,只是忽然欺身而上,避开对方的剑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灵力,快如闪电般点向对方的穴位。
那弟子显然没料到他会用这种近身打法,一时不备,被点中了麻筋,长剑“哐当”落地。
“我赢了。”江意欢站在台上,微微喘着气,眼尾的绯色因急促的呼吸而愈发明显,却挺直了脊背,像株在风雨中不曾弯折的菟丝子。
观礼台上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稀疏的掌声。
沈清和看着台上那个纤细却倔强的身影,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倒是学会了用巧劲。
大比结束后,江意欢捧着块小小的“精进奖”木牌,兴冲冲地跑回静尘殿,像只献宝的小兽。
“师尊,你看!”他将木牌举到沈清和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我赢了!”
沈清和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想必是刚才在台上跑得太急,又受了风。
他伸手替他拂去发间的落尘,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耳廓:“嗯,很厉害。”
江意欢笑得更欢了,眼尾的绯色像要滴下来似的。
他忽然凑近,飞快地在沈清和脸颊上亲了一下,像多年前那个偷蹭手背的动作,却更添了几分少年人的大胆。
“这是给师尊的奖励。”
江意欢说完,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转身就跑。
沈清和站在原地,指尖抚过被他亲到的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微凉的l温,像片雪花落在滚烫的心上,瞬间融化开来。
他低头看着案上那枚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精进”二字,字迹算不上工整,却透着股执拗的认真。
【叮!任务目标江意欢在宗门大比中表现优异,成功摆脱“炉鼎”标签的潜在影响,功德值+300。当前总功德值:600/10000。】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时,沈清和正望着窗外。
江意欢在雪地里练剑,身形比三年前稳健了许多,木剑在他手中划出灵动的弧线,像只展翅的白鹤。
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身上,将他月白色的身影镀上了层暖边,也将沈清和的影子拉得很长,恰好落在他脚边,像在无声地守护。
沈清和拿起那枚木牌,指尖拂过上面的刻痕,这一刻忽然觉得,攒功德这件事,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小徒弟,正在他的庇护下,热烈地绽放着属于自已的光彩。
静尘殿的炭炉又烧旺了些,映得记室温暖。
案上的玉杯里沏了新茶,氤氲的热气中,松脂香与草木香交织在一起,像极了岁月静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