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老公的康复和儿子的手术。
远走他乡算命两年,我违背天命没有捐款。
凑齐费用的那天,我兴冲冲赶飞机回了医院。
可病房里,天生双腿瘫痪的老公正稳稳站着。
医生毕恭毕敬地说:“沈小姐打电话说钱已经凑齐了,还需要继续谎报病情吗?”
程远皱了皱眉头:“不用了,考验结束吧。她在外边靠算命骗钱,以后传出去丢的也是我的脸。”
他干妹妹轻轻开口:“远哥哥,叔叔怕是还不会认可,毕竟程家是百年望族。”
“再说旭旭并不喜欢沈柔……”
儿子搂着程瑶的脖子,声音脆生生的:“老师说要相信科学,妈妈是骗子,我不要骗子妈妈!”
程远摸了摸儿子的头,随意地说,
“那就再让她筹两百万吧。”
我看着他们仿若一家三口的模样。
这两年白了的头发,耗损的性命,
原来不过是一场考验。
不过无所谓了,从此他的考验,都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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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收到了医院的电话:
“沈小姐,旭旭病情恶化了,手术费还需要再凑两百万!”
我攥紧手机,喉咙发紧:“我只有那些钱,再多拿不出来了。”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毕竟这两年我数不清说过多少次“不管多少钱我都会交”。
我深吸一口气,按断了通话。
程远却突然打开门,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慌张:“怎……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钱凑够了,就回来了。”
目光落在他笔直的腿上,“你的腿……”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发飘:“多亏你挣的钱,找了国外专家,治、治好了。”
他脸上堆起刻意的狂喜:“本来想等你回来给个大惊喜的!”
我没有说话。
他伸手想碰我的脸:“你怎么不说话?不开心吗?我腿好了,你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吗?”
“是啊,我一直盼着这一天。”
我退后两步,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的手僵在半空,眉头拧起来,眼神添了几分真实的疑惑。
换作以前,他的腿好了,我肯定会抱着他痛哭。
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法假装了。
里屋突然传来他妹妹娇滴滴的喊声:“远哥哥,谁在门口呀?”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
旭旭正搂着程瑶的脖子撒娇,在她颈窝里蹭来蹭去,笑得眉眼弯弯。
两年了。
七百多个日夜,我在异乡的寒风里守着算命摊。
每周视频,他却总怯生生的,从不喊妈妈。
此刻的生疏,比镜头里更刺心。
按说,我该抱着他哭才对。
可我只是站在原地,指尖发凉。
“旭旭,妈妈回来了。”程远在我身后开口。
旭旭却把脸埋得更深,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程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孩子这是好久不见,怕生呢。”
过去两年,每次视频她这样说我都相信。
从前掏心掏肺对她好,临走前她主动说会照看好旭旭。
我还感激她这个孩子的姑姑。
可现在看这情形,这“姑姑”怕是要打个引号才对。
从前她总爱往程远身边凑,眼神和动作带着说不清的亲昵。
那时我只当是兄妹情深,从未往别处想。
如今仔细回想,那些动作和语言,全都变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