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筝无声叹气。
那年她原本还想让那小太妹把厕所踹坏的门赔了,她没零花钱赔不起,可惜后来司聿淮来了,门一开,小太妹带着跟班们跑了。
她一眼就认出了司聿淮。
那个学校最众星捧月的大少爷,她初来乍到还学过他几天,初衷是希望自己和他一样受欢迎,后来发现,他受欢迎和脾性没多大关系。
她也就不学了。
哎,年轻,脑抽。
那年的虞筝想不到有一天会和司聿淮留下这样深的纠葛,也想不到二十三岁的自己会陷入借酒消愁的苦逼境地。
甚至清醒于权衡利弊。
再喜欢,她也要抛下了。
虞筝说:“你知道的,我有太多事情要做。”
乔苡正在找代驾,两人靠着马路牙子边的花坛,“知道知道,还知道你现在身上余额不到十万,都偷偷拿去养你外面那个公司了......”
虞筝“嘶”一声,“这不好瞎说。”
乔苡翻白眼,“代驾找不到路,我去前面看看。”她醉得没虞筝厉害,只浅尝了两口,今晚反常的是平常除了工作滴酒不沾的虞筝,乔苡隐隐察觉了什么。
她是海城人,大学在京市就读,毕业后也就留在了这里,她知道虞筝和虞家关系紧张,那两个家里没人盼她好。
不管虞筝做了什么决定,她只会站在她这边。
所以什么决定都无所谓。
乔苡走到路口,就在不远处,能看见虞筝的地方。
虞筝蹲下,她有点头晕,但说到醉,还不至于到意识不清的地步。
晚上十点。
京市八月的热风带着闷湿,让人浮躁。
一束车灯打在脚边,虞筝慢一拍抬起头,面前缓缓停下一辆宾利。
她下意识朝车后座的位置看了一眼。
什么都看不到。
副驾驶下来一个清瘦斯文的年轻男人,径直走到虞筝五步开外,很有分寸地停下脚步,喊道:“虞小姐。”
不认识。
虞筝缓缓站起身。
“虞小姐你好,我是张勤,周总让我来问问,需要送你回家吗?”
周总......
哪个?
张勤走到她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将靠边后车门拉开
迟钝的大脑转动了一瞬,虞筝抬眼看去。
从她的角度,宾利后座,只能看到男人曲着的双腿,西装裤熨帖绷直,没有一丝褶皱。
周聿裴一只手搭在平板,骨节分明,修长的指节轻叩着屏幕,冷光映着他侧脸轮廓,自带三分不近人情的距离感。
虞筝往前走,一股极淡的酒气飘近。
周聿裴抬眸看过来。
钢笔帽敲上,他薄唇紧抿,衬衣最顶上的珍珠贝母纽扣扣得一丝不苟,冷白肌肤近乎透明,只一瞬,他收回视线,只留着眼尾那颗若隐若现的泪痣在蓝光中隐现。
是和司聿淮截然不同的美人。
虞筝没从对方脸上看出有关那天的任何情绪,心里后知后觉浮上些许类似心虚的意味,好歹刚借酒消愁过......不多,被风一吹,随着酒气散了。
她拿出手机,给刚准备走过来的乔苡发了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