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川挠了挠头,憨厚一笑:“跟公子学了这么久,总得学出点本事来。”
她慢条斯理地吃完,又喝了些水,这才满足地舒了口气。
夜风渐凉,她拢了拢披风,朝容川伸手:“扶我进帐篷吧。”
容川一愣,眼睛瞪得溜圆:“帐、帐篷?”
他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那顶专属于霍瑾的军帐,又转回来盯着容姝,结结巴巴道,“王、王爷让您进去?”
容姝挑眉:“怎么,不行?”
“不是不是!”容川连忙摆手,随即压低声音,一脸不可思议,“王爷居然把帐篷让给您了?”他扶着容姝站起来,忍不住感叹,“王爷人真好啊”
容姝轻笑出声,任由他搀着自己往帐篷走。
经过篝火旁时,她余光瞥见霍瑾正站在不远处和几名将领低声交谈。
夜风拂过他的衣袍,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侧首,目光与她短暂相接。
容姝心头一跳,迅速别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夜深了,荒漠的风沙渐渐平息,只剩下篝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容姝躺在帐篷内的软垫上,却辗转难眠。
脚踝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些,但思绪却越发清晰。
忽然,眼前又浮现出那些熟悉的金色文字。
【啊啊啊男女主也太甜了吧!】
【祁安华亲自给夏夏煮红糖姜茶,这眼神都能拉丝了!】
【没了容姝这个碍眼的东西就是好啊,剧情终于走上正轨了。】
容姝静静地看着这些文字从眼前飘过,内心竟出奇地平静。
祁安华和姜夏是死是活她都不在意,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他们的感情进展乱了心神呢?
她轻轻翻了个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咎剑的剑穗。
风声骤然变大,呼啸着卷过荒漠,如同无数鬼魅在呜咽哀嚎。
帐篷的帘布被吹得猎猎作响,细碎的沙粒拍打在帆布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容姝不由得攥紧了身下的软垫,指尖微微发白。
就在此时,帐篷外一道修长的影子被火光映在帘布上,那熟悉的轮廓让她心头一跳。
她悄悄掀起一角帘子往外看去,只见霍瑾正独自坐在她帐篷旁的篝火边,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翻飞。
他手持一根长棍,时不时拨弄着火堆,让火焰保持旺盛。
火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在夜色中勾勒出一道坚毅的剪影。
似是察觉到视线,他忽然转头。
容姝慌忙放下帘子,心跳却莫名安稳下来。
她重新躺回去,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竟觉得不再可怕。
手指轻轻抚过枕边的无咎剑,容姝望着帐篷顶,忽然觉得这段在外奔波的日子竟也不错。
每日迎着朝阳启程,踏着晚霞扎营,看大漠孤烟,望长河落日。
不必困在深宅大院里做那个端庄贤淑的侯府少夫人,不用为了讨好他人而压抑本性。
在这里,她可以纵马驰骋,可以畅快大笑,甚至可以像今日这般,耍些无伤大雅的小聪明。
帐篷外的篝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隔着布料透进温暖的光亮。
容姝翻了个身,唇角不自觉扬起。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终于挣脱牢笼的鹰,重新找回了翱翔天际的自由。
风声中,隐约传来霍瑾低沉的嗓音,似乎是在询问守夜的士兵。
她闭上眼睛,听着这令人安心的声音渐渐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