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吞吞地开口,嘶哑的声音在雪地里格外清晰:“娘娘。”
“嗯?”柳昭仪维持着笑容。
“药,”易念念指了指柳昭仪保养得宜的脸,“有毒。”
柳昭仪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血色褪尽:“你你胡说什么!”
易念念不再理她,低头继续拍雪球,手腕上的碧绿小蛇懒洋洋地探了探头。
她仿佛自言自语,又像对蛇说:“脸好看。”
她顿了顿,补充,“心,烂了。”
“噗嗤!”旁边一个没忍住的小宫女笑出了声,又赶紧死死捂住嘴。
柳昭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易念念:“你你这妖女!竟敢诅咒本宫!”
她拂袖而去,仪态尽失。
易悠悠小声道:“姐姐,娘娘生气了”
易念念把拍好的雪球安在雪人头上,看着柳昭仪狼狈的背影,嘴角极小幅度地撇了一下,嘶哑道:“哦,气死更好。”
东宫,朱清宴处。
张德海憋着笑回禀了御花园一幕。
朱清宴执笔的手一顿,墨滴在奏折上晕开一小团。
他面无表情地拿起另一本奏折,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瞬。
“她倒是会说话。”
张德海:“殿下,柳昭仪回去就砸了寝殿,还还宣了太医,非说自己中了毒。”
朱清宴眼底冷光一闪:“让她查,查不出,就是诬陷储君属官。”
他放下笔,“老七和那群人,逼急了,传信给老八,让他的人动一动。”
钦天监废墟旁。
疤狼带着几个心腹,在焦黑的瓦砾中翻找,灰头土脸。
“头儿!这都翻八百遍了!除了灰就是炭!哪有什么毒粉来源线索!”一人抱怨。
疤狼烦躁地踢开一块焦木:“废物!继续找!王爷说了,这是那妖女唯一的破绽!她肯定有同伙!有来源!”
突然,废墟深处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和痛苦的呻吟!
“怎么回事?!”疤狼冲过去。
只见一个手下倒在地上,脸色迅速泛青,口吐白沫,身体剧烈抽搐。
他的一只手死死捂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里,捏着一小片几乎烧融变形的嵌在瓦砾深处的金属残片,残片边缘沾着一点几乎看不见的褐色粉末。
“毒!是那毒粉!”有人尖叫着后退。
疤狼瞳孔骤缩!
他不敢碰那残片,死死盯着手下迅速失去生气的脸,又看向那片致命的金属残骸。
那似乎是一个特制的小药匙?
他猛地想起易念念在静心斋把玩玉盒和小银匙的样子,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毒根本就是她自己的东西!
她随身带着!
她甚至可能自己做的?!
这个认知让疤狼如坠冰窟。
一个能随手掏出这种剧毒还能控制毒蛇的五岁孩子
这哪里是破绽?这分明就是个人形的毒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