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始终追随着那抹玄色的身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承乾宫的门口。
“殿下!”
萧崇终于抓住了机会他上前一步义正辞严地喝道:“霍烬寒,你身为北凉皇子,潜伏我大雍意图不轨!本宫现在就要将你拿下交由父皇发落!”
他说着便要下令让殿外的禁军冲进来,可霍烬寒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他只是淡淡地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拓跋月弄乱的衣襟随即拂开了她的手。
“谁告诉你本督是来做客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嗜血的弧度。
下一刻数十名玄衣卫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承乾宫内外。
他们手中那泛着冷光的弯刀瞬间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萧崇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比纸还白。
“你想造反吗?”
“造反?”霍烬寒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轻蔑,“太子殿下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踱步到萧崇面前用那双看死人一样的眼睛,俯视着他。
“本督,是奉了你父皇的密令前来与长公主商议两国和平盟约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千钧之重。
“至于你还有你身后那位出卖军情的柳尚书,以及这位刚刚从天牢里被‘特赦’出来的罪妇你们才是这场和谈中,被送给北凉的第一份‘诚意’。”
离开皇宫的路上柳云霜只觉得浑身冰冷。
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好像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宫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马。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霍烬寒那张冷漠的脸,和他那句“本督的确是北凉皇子”。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骗局。
她以为的救赎她以为的依靠,她以为那一点点或许存在的旧情
全都是假的。
她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兀自揣测着对方那点可笑的善意。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撕扯着痛得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可她不能。
她是沈映雪的女儿是承安郡主。
她的背后,是整个沈家军的忠魂。
可以痛,可以恨,却绝不可以倒下!
冷风吹在脸上,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清醒了几分。
她猛地勒住缰绳,调转马头,没有回国公府,而是向着城郊的军营,疾驰而去。
她现在唯一能信的,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沈云谏,只有她母亲留下的这支忠魂之师!
军营内,气氛肃杀。
沈云谏早已接到消息,正披甲持剑,站在营门口等她。
见到她,他没有多问,只是沉声道:“进来再说。”
帅帐之内,只有他们二人。
“我都知道了。”柳云霜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霍烬寒,是北凉皇子。”
沈云谏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却没有太多意外。
“我早就有所怀疑。”他递给她一杯热茶,“他身上的气息,不像宫里的人。而且,能拿出‘蚀骨’之毒解药的人,普天之下,除了北凉皇室,再无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