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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牧之见此情形,转身就想跑。
保安当即将周牧之控制起来,直到警察到场,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周牧之被带走前,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从前我总觉得他的眼睛里流着水,荡漾着柔波。
可如今,他的双眼只让我觉得有种凌迟的痛苦。
眼里的不是温柔的清波,是猎人在宰杀手底下的羔羊前,露出的怜悯。
如果不是那张没有盖好的床垫。
如果不是意外掉落的笔记本。
也许现在的我,早就诞下周牧之亲手打造的畸形胎儿,然后草草离世。
一股暖流从腿间流下。
我感到一阵眩晕。
母亲在我耳边抽泣着,医生搀扶着我:“宋女士,得尽快为您安排手术了!”
而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阵剧痛袭来,我昏了过去。
醒来时,小腹的绞痛折磨得我翻来覆去。
医生说我肾脏受损,内分泌也紊乱了,要花很长时间来调养。
母亲在一边拭泪,干着急。
一起拭泪的,还有周晓晓。
“嫂子,我对不起你。”
“如果当初我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许你不会受这种苦。”
母亲推搡着她:“滚出去!如果你当初及时告诉我们南南,事情还会发展成这样吗!”
周晓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嫂子我该死”
“我以为是我哥太爱你了,没想到他是在做这些事情。”
眼泪砸在地上,她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我他妈就是个懦夫!”
看着周晓晓,我想到周牧之和我说的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他们小时候,父母常年不在身边。
周牧之几乎是周晓晓唯一的家长。
对她来说,周牧之是那个在她被欺负时,会毫不犹豫冲进教室的哥哥;
那个在她高烧不退时,整夜守在床边量体温的家长;
那个在老师要请家长时,第一时间赶到学校替她说话的监护人。
他曾经是她世界里最可靠的存在。
可现在,这份可靠却成了最深的噩梦。
我费力地伸手,拉住还想扇下第二巴掌的周晓晓:“别哭了。”
哭声戛然而止。
手术后,我在妈妈的精心照料下,不断恢复元气。
即便我妈不待见周晓晓。
但我坐月子期间,周晓晓几乎每天都来看望,买了许多补品,甚至主动写了一封道歉信。
道歉信中,详细说明了周牧之犯下的罪责和她的过错。
那天在生日会上不能理解我的同学和亲戚也纷纷上门道歉了。
出月子后。
在赵总监的安排下,公司为我举行了欢迎仪式。
几位曾经吃瓜吃得飞起的同事,依然在座位上大力打着键盘。
我直觉他们又在蛐蛐我了。
于是我绕到其中一位的身后,看到他们再说。
【真没想到经理老公居然是这种人!我们之前还夸他是模范丈夫现在想想,他真的很会装!】
【呜呜呜祝福经理终于脱离苦海,我太i了,不敢和她说话,怎么办,真的很想跟她说对不起。】
【那走吧,咱。】
【走吧!】
【哎,经理人呢?】
【又出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