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祁安快步走进办公楼走廊，心跳还没平复，下意识回头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楼梯口，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暗暗松了口气，指尖却莫名有些发空，心底竟悄然浮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刚转身要走，肩膀却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
傅祁安猛地回头。
黎初正笑眯眯地站在他身后，“傅教授，找什么呢？”
傅祁安惊得后退半步，手里的东西差点滑落，耳根瞬间又红了，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窘迫：“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你回头看第二眼的时候啊。”黎初歪头看他，话语里满是戏谑，“怎么，看我没追上来，失望了？”
傅祁安被她堵得语塞，清了清嗓子，试图摆出教授的威严：“黎初同学，你”
“傅教授，”黎初忽然收起笑意，委屈地撇了撇嘴，眼眶微微泛红，像只被欺负的小兔子，“你该不会是要反悔吧？昨晚明明都默认了，今天就躲着我”
傅祁安一僵，昨晚那些暧昧的画面又涌了上来，他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沉了沉，带着点刻意的疏离：“黎初，我思来想去，我们并不适合。我是你的老师，而且”
“而且什么？”黎初挑眉打断他，站直了身子，刚才的委屈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傲娇，下巴微微扬起，“年龄差？师生关系？还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她上前一步，距离拉近，“这些我都不在乎。傅祁安，合不合适，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觉得，我们蛮合适的。”
傅祁安被她这直白又执拗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窒，想好的拒绝卡在喉咙里，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走廊里的风从窗户溜进来，吹动黎初耳边的碎发，她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亮，烫得他指尖发麻。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黎初歪着脑袋，指尖轻轻点了点下巴，“所以，傅祁安，你还有什么理由要拒绝我呢？”
她微微顿住，忽然眯起眼，语气里添了丝试探：“还是说你根本不喜欢我？”
傅祁安闻言，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我”
他张了张嘴，那些“不喜欢”的话明明就在舌尖，可看着她眼眸里的亮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心底的纠结像团乱麻，喜欢的悸动和理智的拉扯缠在一起，让他手足无措。
黎初瞥了他这副模样，心里大概有了数，忽然嗤笑一声，站直身子，语气又恢复了那股霸道的笃定：“我可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你，我要定了。”
她的话像颗小石子，狠狠砸在傅祁安紧绷的神经上。
他猛地沉下脸，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克制：“不行。”
黎初明显怔住了，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几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追问：“什么？”
“我说，不行。”傅祁安避开她的目光，强迫自己硬起心肠，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我们不合适。”
黎初瞧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胸口像是堵了团火，烧得她眼眶发烫。
她攥紧书包带，指节泛白，咬着牙瞪了他两秒，终究没再说一个字，猛地转身，“噔噔噔”地往楼梯口跑。
跑过拐角时，肩膀不小心撞到了墙壁，她却像没察觉似的，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傅祁安望着她气呼呼离去的背影，那背影里的委屈和赌气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刚才那句“不合适”说得有多硬，此刻心底的懊恼就有多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