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
“不要!”
洛云初最后的一丝理智也绷断了。
她母亲唯一的遗物,就这么被贺芷薇扯坏了。
看着四散在地的珍珠,再看看贺芷薇得意的嘴脸,洛云初再也忍不住,扬起手准备朝贺芷薇扇去。
可就在洛云初的巴掌即将落到贺芷薇脸上的那一瞬间,对方突然惊恐地连连后退,自己倒在了地上,甚至后腰狠狠撞到了身后的木柜,柜子上的花瓶也掉落在地,四分五裂。
身后传来脚步声,洛云初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贺芷薇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就传来宋青宴的怒吼:“洛云初,你在干什么!”
他径直冲到贺芷薇身边,甚至忘了在洛云初面前演戏,一把将贺芷薇打横抱起,神色焦急:“芷薇,疼吗?”
贺芷薇像找到了依靠,双手紧紧搂住宋青宴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带着哭腔:“宋总,我只是想去洗手间,太太她突然要打我,还扯断了您送我的项链”
宋青宴低头扫了一眼散落一地的珍珠,又看了看洛云初僵在半空的手,先是愣了一瞬,随即眼里布满了怒火:“洛云初!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已经把你母亲的遗物拍回来了,你又扯芷薇的项链做什么?欺负小姑娘,这就是你的肚量吗?”
凉风透过窗户钻进屋子,冻得人很冷,洛云初却觉得自己的心更冷。
她看着宋青宴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看着贺芷薇在他怀中那得意又挑衅的眼神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她看着宋青宴,语气平静:“你认定了是我做的?”
宋青宴没说话,但眼底的厌恶没有消散。
洛云初笑了。
“好。”
她慢慢走到宋青宴面前,又看了看他怀里的贺芷薇。
“既然认定了是我打的,那我不打岂不是吃亏了?”
洛云初说罢,不给宋青宴反应的机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贺芷薇的脸上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别墅里格外清晰,洛云初的手都打疼了,她畅快地看着贺芷薇脸上那个明显的巴掌印,对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
洛云初笑得更大声了:“看到没?这才是打。”
“洛云初!”
宋青宴气极,他狠狠推开洛云初,洛云初不设防,跌倒在地,手心正好压在花瓶碎片上,划开一道口子。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宋青宴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抱着贺芷薇就去了医院。
别墅的门被狠狠甩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彻底隔绝了洛云初对这个男人最后一丝关于过去的幻想。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洛云初默默地用纸巾包住手上的伤口止血,然后慢慢蹲下身,将散落在地上的珍珠一颗颗拾起。
泪水无声地滑落,洛云初在心底默默嘲笑自己的愚蠢。
她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就是相信宋青宴的誓言。
曾经宋青宴追她追得京圈人人皆知。
寒冬腊月顶风冒雪只为给她送一碗热汤。
丢下太子爷的架子陪她在鱼市吆喝收钱。
为她挡下失控的轿车差点丢掉性命。
因为她怕疼就毅然结扎说不要孩子。
这样浓烈到足以燃烧整个青春的爱意,就在短短三年间,腐烂、变质。
原来所谓的深情,也不过如此。
洛云初来到主卧的衣柜前,从最里面翻出一个檀木盒子。
盒子里面装着厚厚一沓情书。
那是宋青宴当初追求她时写的。
整整九十九封。
宋青宴说,九十九,代表长长久久。
洛云初抱着盒子来到院子里,找来一个铁盆,燃起火,将那些承载着过往甜蜜的信,一封一封,扔了进去。
第一封,是他初见她时,说她像误入凡尘的精灵,让他一见钟情。
第二封,是他描述陪她卖鱼时,看她利落杀鱼的样子,觉得又心疼又着迷。
第三封,是他躺在病床上,说为她挡车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只要她平安。
火焰将这些记载着甜言蜜语的纸张燃成灰烬。
洛云初的脸被火光映照着,忽明忽暗,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眸子,此刻空洞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在烧什么?”
宋青宴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他去而复返,洛云初回头,就看到他仍带余怒的脸。(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