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简看着贺煜舒紧张的神情,勉强扯出一个笑:“就是突然想出国看看,我连省都没出过呢。”
贺煜舒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柔:“最近公司太忙,等过段时间我陪你去。”
黎简没有回答。
贺煜舒只当他是默认了。
她看了眼手机,岑以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你好好休息,以安不舒服,我先过去看看。”
她说完就匆匆离开,留下黎简一个人站在一片狼藉的生日宴会场。
他看着满地的彩带和翻倒的蛋糕,轻轻笑了笑。
这场为他准备的生日宴,最终,她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来得及说。
……
第二天清晨,黎简被微弱的呜咽声惊醒。
他和贺煜舒一起养的小猫“雪球”蜷缩在角落,痛苦地抽搐着。
黎简慌忙抱起它,发现它嘴角还沾着巧克力渍。
“雪球!雪球!”
别墅区打不到车,他给贺煜舒打了十几个电话,全部无人接听。
小猫在他怀里越来越虚弱,黎简只能抱着它狂奔向医院。
深秋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他跑得肺都要炸了,却还是晚了。
“误食酒心巧克力,送医太迟……”医生摘下口罩,“抱歉,我们尽力了。”
黎简站在诊疗室里,浑身发冷。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贺煜舒回电:“刚才在开会,怎么了?”
“雪球死了。”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贺煜舒才反应过来:“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黎简无意间看到岑以安刚发的朋友圈——
照片里,他和贺煜舒正在高级餐厅共进早餐,配文是“早安,和重要的人一起”。
时间显示是半小时前。
黎简苦笑一声,关掉手机。
贺煜舒赶到时,黎简刚把雪球埋在院子里的樱花树下。
“对不起,”她难得露出愧疚的神色,“公司今天有重要会议,手机静音了……”
黎简沉默地看着她:“家里为什么会有酒心巧克力?你知道雪球不能吃这些。”
贺煜舒愣了一下,“可能是……客户送的,我随手放在客厅了。”
她的迟疑让黎简瞬间明白了。
贺煜舒从来不吃甜食,能让她带回家的,只有岑以安送的东西。
“是我疏忽了,”贺煜舒试图安抚他,“过几天我们去重新买一只,别……”
她顿了顿,把“别怪以安”咽了回去。
但黎简听懂了。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疲惫至极。
“不用了。”他轻声说,转身走进屋里。
……
贺煜舒说要带他去看流星的时候,黎简正在收拾行李。
“你最近心情不好,”她站在门口,声音温和,“今晚有流星雨,我带你去散心。”
黎简握着机票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反正……也没有几天了。
可当他到了山顶,才发现岑以安也在。
他穿着精致的登山服,笑着迎上来:“黎简哥,这个地方我和煜舒选了好久呢,视野特别好。”
他站在原地,看着贺煜舒熟练地搭起帐篷,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固定着支架。
岑以安在旁边围着她转,时不时递工具,帮她组装,温柔说着“小心别划到手”,两人亲昵得像对热恋中的情侣。
曾几何时,那个连帐篷杆都分不清的少女,还是他手把手教会的。
可如今,黎简站在三米开外,像个误入别人约会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