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彩色陶罐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完成的。
那天秦墨敷衍般匆匆完成后,接了个电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女儿望着秦墨的背影,她的小嘴抿成一条线。
我胸口猛地一疼,太熟悉这个表情了。
每次失望到极点,女儿就会这样死死咬住嘴唇。
而现在,她将永远沉睡这里面。
这个秦墨不愿多看一眼的陶罐。
去机场之前我为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把一段录像发往加密邮箱。
就在即将起飞时,空姐满脸歉意地找到我。
“沈小姐,您的行李里检查出可疑物品,需要您配合我们进一步检查。”
我面上淡定,心却快到要跳出来。
下了飞机,却看见秦墨紧紧搂抱着宋清念。
在寒风中他的轮廓越发冷峻。
“沈璃,谁准你擅自离开京城?”
目光扫向我身旁,“女儿在哪?为什么没跟着你?”
我没有开口,随即疯了般转身准备逃走。
忽然,四处冲过来的保镖狠狠钳住我的胳膊。
秦墨皱眉看着我的怀里,“你坐飞机带着这个破罐子干什么?”
宋清念扭着腰走过来,轻轻松松地从我手里夺过陶罐。
我抬起头卑微祈求,声音嘶哑到几乎破音:
“不!求你别动她!这里面装着我的女儿!”
只见她打开陶罐,用指尖捻起一小搓粉末。
“顾清念!你已经害死了她,不要让她死了都不能安息!”
在我愤怒的尖叫中,她微微勾唇,伸出手捻了捻。
很快,她张嘴干呕,反手将整罐骨灰倾倒在地。
“呸呸呸!不过是面粉罢了,沈璃你可真是会装神弄鬼啊,差点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听到这话,秦墨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他抬起皮鞋狠狠捻了捻地上的粉末。
“沈璃,这笔账,晚点再和你清算。”
“我去过医院,女儿根本不在那里,你到底把她藏哪了?!”
他的话让我脸上的血色褪尽,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没有骗你,女儿已经死了。”
秦墨的眼神越发冷漠。
“女儿的下落,我会亲自查清楚。”
“既然你不愿意说真话,那就永远别开口了。”
他抬手狠厉一挥,“来人,给我缝住她的嘴!”
只见,几个保镖露出恶心的笑朝我走来。
仿佛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
“夫人,真是对不住了”
为首的擒住我,露出一口黄牙。
“上次您切水果时不小心划伤手指,秦总扣了我整整一年的工资。今天,终于能讨回这笔债了——”
针尖狠狠刺穿我嘴唇的瞬间,疼痛让我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另一个保镖凑到我耳边,“夫人还记得我吗?您在逛街时脱离保护范围,秦总罚了我整整100道鞭刑”
针线在我的嘴唇上穿梭,每一次拉扯都带来剧痛。
模糊的泪眼里,看见秦墨站在不远处,冷漠地抱胸望着我。
他曾经对我无微不至的爱护,此刻,化为伤害我的利刃将我身心千疮百孔。
就在即将缝合最后一针之时。
秦墨突然眼尖地看见,骨灰里的白色固体。
他缓缓弯腰捡起。
那那是一颗未焚烧干净的,小小的东西。
他大步冲上来,掐住我的脖子。
“沈璃,地上的粉末到底是什么?”
向来掌控所有的男人终于露出了罕见的慌乱与不安。
“告诉我!这不是女儿的骨灰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