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丞相想要在京城留住两个人轻而易举。
没有他的许可,我和囡囡根本出不来京城。
三日后,我刚出客栈,沈聿拦在车前。
他脸色更白,眼底布满血丝,像几天没睡。
“她生于十年前腊月。”
他声音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从肺里挤出来。
“阿宁,她是我们的女儿,对不对?”
我闭了闭眼,瞒不住了。
“是又如何?”我看着他,“她姓洛,只是我的女儿。”
沈聿身体晃了晃,像被重击。
“若我知晓,当年……”
他语无伦次。
十年前,我们恩爱时,他曾抚着我的头发说。
“将来若是有个女儿,我定会如珠如宝地宠着,教她琴棋书画,知书达理,做京城最尊贵的闺秀。”
隔日,成箱的东西堆满客栈。
华美的蜀锦衣裙,小巧精致的金玉首饰,成套的笔墨纸砚,厚厚的诗书典籍……
囡囡被我叫出来。
沈聿蹲下身,眼神近乎卑微的讨好,拿起一件火红的漂亮小裙子:“囡囡,喜欢吗?”
囡囡看了一眼,小眉头皱成疙瘩:“太红!刺眼!打架会绊脚!”
她嫌弃地推开。
沈聿一僵,又拿起一套嵌着珍珠的头饰。
囡囡直接捂住脑袋:“不要!沉!打架会掉!”
沈聿的手有些抖,拿起一本装帧精美的《启蒙书》,声音发涩。
“那囡囡读书……”
话没说完,囡囡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开老远,小脸满是惊恐。
“书?!不要!师父说练功要紧!娘亲救命!”
她嗖地躲到我身后,死死抱住我的腿,只露出半只眼睛警惕地瞪着沈聿和他手里的书,仿佛那是洪水猛兽。
沈聿捧着书,僵在原地。
他看着囡囡一身利落的短打,腰间还别着把小木剑,再看看地上那些被嫌弃的绫罗绸缎和书本。
他幻想中那个温婉知礼的小淑女……彻底碎了。
囡囡扯了扯我的袖子,小脸严肃,指着沈聿悄悄告状。
“娘亲,这个怪叔叔,是不是脑子不好?净送些没用的!囡囡只想要把真剑!或或者他那个大房子看着挺结实,能让我试试新学的开山掌不?”
沈聿的脸,彻底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