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微凑近梁安耳边，用气声道。
“暮雨将军好像不开心呢。”
“大概是羡慕我们。”
梁安低笑，声音刚落就被暮雨回头瞪了一眼。
那眼神里的火气，像是能点燃路边的枯枝。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余念徽揉了揉脚踝。
“天黑得看不清路了，前面要是有客栈就好了。”
梁安勒住马，四处望了望。
官道两旁只有连绵的树影，风穿过枝桠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别说客栈，连户人家的灯火都没有。
“再走几里看看。”
又行出数里地，马蹄踏过碎石的声音格外刺耳。
暮雨忽然抬手示意停下，指着前方。
“那边好像有座庙。”
三人走近了才看清，是座破败的山神庙，朱漆剥落的庙门歪歪斜斜挂着，门楣上“山神庙”三个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
“只能在这将就一晚了。”
梁安翻身下马，推开庙门时，灰尘簌簌落下，呛得人直咳嗽。
庙内蛛网密布，正中的山神雕像缺了只胳膊，半边脸塌着，黑洞洞的眼窝在月光下透着瘆人。
余念徽往梁安身后缩了缩。
“这里有点吓人。”
“别怕。”
梁安拍了拍她的肩。
“我去捡些柴火，生堆火就暖和了。”
暮雨扛起长枪。
“我去附近找找稻草，铺着能睡。”
她看了眼余念徽，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庙后的黑暗里。
庙内顿时只剩余念徽一人。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动墙角的蛛网，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她抱紧双臂，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山神雕像。
那黑洞洞的眼窝，好像正盯着自己看。
她刚想跟出去找梁安，忽然一阵妖风卷过，庙门“吱呀”一声自己合上了。
三个蒙面壮汉从供桌后跳出来，手里的钢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小娘子，独自一人？”
为首的壮汉舔了舔嘴唇，目光在她身上打转。
像打量货物。
“跟哥哥们走，保你快活。”
余念微心头一紧，反手抽出腰间的软鞭。
那是梁安教她防身用的。
可此刻面对三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她的手忍不住发抖。
“滚开！”
她扬鞭抽向为首的壮汉，软鞭带着风声，却被对方伸手抓住。
壮汉猛地一拽，余念微踉跄着跌向他怀里，一股浓烈的汗臭味扑面而来。
“哟，还挺烈。”
壮汉笑得一脸油腻，另一只手就往她脸上摸。
余念微咬着牙踹向他的膝盖，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转身想跑，却被另外两个壮汉拦住去路。
“跑？往哪跑？”
左边的壮汉挥拳打来，余念微侧身避开，胳膊却被对方抓住，钢刀的寒气逼得她浑身发冷。
她拼命挣扎，软鞭在混乱中掉在地上，手腕被攥得生疼。
“放开我！梁安！暮雨！”
她嘶吼着，声音在空荡的庙里回荡，却只引来壮汉们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