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父皇已经时日无多。
而太子李治,虽然仁厚,却过于依赖秦源。
在他看来,这正是他的机会。
他开始频繁地,与朝中一些对长孙无忌和秦源心怀不满的官员,私下接触。
这些人里,有失意的宗室,有被“蓝田模式”冲击了利益的旧士族,还有一些自视甚高的文官。
很快,李恪便动了。
他在朝会上,公开上奏。
言辞恳切,声泪俱下。
“父皇龙体欠安,儿臣心如刀割。
太子殿下仁孝,日夜侍奉,然国事繁重,恐其分身乏术!”
“儿臣不才,愿为国分忧,为太子分劳!恳请父皇,允儿臣前往边疆,执掌兵马,为我大唐,镇守国门!”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表达了孝心,又体现了忠心,还处处为太子着想。
但其背后真正的目的,却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这是要脱离长安这个政治中心,去外面拥兵自重,发展自己的势力!
一旦京中有变,他便可随时以“清君侧”的名义,挥师东进!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让李治和李世民,都难以当面拒绝的阳谋。
满朝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源的身上。
他们知道,如今能为太子拿主意,破解此局的,只有这位深不可测的蓝田郡公了。
秦源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仿佛李恪的这点小伎俩,在他眼中,不过是孩童的把戏。
他早已洞察了一切。
从李恪开始与那些失意官员接触的第一天起,他布下的情报网络,就已经将所有的信息,都汇总到了他的案头。
现在,是时候收网了。
他缓缓出列,对着龙椅的方向,躬身一礼。
“吴王殿下忠孝之心,日月可鉴,臣,佩服!”
“不过”
他话锋一转。
“臣恰好有一事,正要启奏陛下。
此事,或许非吴王殿下,不能办妥!”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他们想看看,秦源要如何,不动声色地,化解这场危机。
吴王李恪的那点小心思,在秦源面前,就像是三岁孩童的把戏。
秦源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哦?秦卿有何要事,非吴王不可?”
龙榻上,李世民也来了兴趣。
秦源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奏折。
“陛下,臣近来查阅西域商路之账目,发现一桩奇事!”
“自我大唐的玻璃器皿、雪纹钢刀等物西行以来,深受各国喜爱。
然,有一物,其利之大,远超想象,那便是—白糖!”
“我中原之糖,多为饴糖,色泽暗沉。
而西域有一种雪白的蔗糖,在贵族间,价同黄金。
其产地,多在更西方的天竺、波斯一带!”
“然其路途遥远,运输艰难,故而稀少。
臣以为,若能将此物在我大唐量产,其利不下于盐铁!”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