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黑石峡。
蓝玉亲率五百精骑,如猛虎下山,扑向那几艘白莲教商船。
战斗毫无悬念!
船夫是姚广孝找的亡命徒,稍作抵抗便溃散,留下满船赃物:
半舱裹着油布的生锈刀枪,实为报废品,十几箱铅块刷金漆的金锭,以及一口特意撬开,散发着霉味的桐木箱。
“侯爷!有发现!”亲兵兴奋地捧出箱中之物,几件残破皮甲,内衬上赫然烙着模糊晋王府护军标记!
甲胄下压着一封未署名的密信,信纸被刻意用茶水浸染过,字迹晕开,但关键句仍可辨认:
“太原械缺,望速输河南所储,待龙飞九五”
“朱棡!你好大的狗胆!”蓝玉大吼一声,狂喜跟暴怒交织!晋王谋反铁证!泼天大功!
他浑然不觉,自己正亲手把绞索套上晋王脖颈,也勒紧了自己。
当蓝玉志得意满地押着赃物返回开封时,等待他的却是张皓月的刀!
府衙大堂。
张皓月当众展开一份按察使司急递:
“经查!凉国公蓝玉所剿白莲教,实为晋王府秘密输运边备之合法商队!所载军械乃兵部核准调拨文书,所谓密信,笔迹鉴定系临摹晋王府长史手书,实为构陷!”
“蓝玉!”张皓月厉喝如惊雷:“你贪功构陷亲王,截杀朝廷命商,该当何罪?!”
他身后,按察使官员,幸存商队头目匍匐哭诉,人证物证确凿!
蓝玉如坠冰窟,这一刻,他猛地醒悟!
自己已经踏入了张皓月的陷阱当中!
他想拔刀,却见堂外锦衣卫弩箭已封死所有角度,他想怒斥,张皓月已捧出朱元璋密旨:
“着张皓月彻查晋王案,凡涉事者,无论勋戚,可先斩后奏!”
骄狂的凉国公,第一次身体在颤抖!
他看向张皓月,那个瘸子,眼中只有冰冷。
如今,猎犬已成祭品!
陡然间。
开封府衙大堂的空气凝固如铁。
蓝玉脸上肌肉扭曲,披风无风自动,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狂狮。
他死死盯着张皓月手中那道密旨,又扫过堂上确凿的人证,也就是姚广孝安排的商队头目,此刻正涕泪横流地控诉。
还有那个物证,伪造的兵部调令,按察使司的鉴定文书。
以及堂外锦衣卫那弩箭,一股从未有过屈辱,从脚底直冲顶门!
“张!皓!月!”蓝玉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
“好!好得很!咱小瞧了你这条瘸子!”他猛地踏前一步。
“你以为凭这些下三滥的栽赃把戏,就能扳倒咱这个凉国公?!咱随陛下打江山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胎里喝血水呢!”
“侯爷此言差矣。”张皓月面色平静,将密旨缓缓卷起,收入袖中:“下官所行,皆奉圣意,依律法,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铁案如山!”
“构陷亲王,截杀命商,乃十恶不赦之罪!侯爷若问心无愧,何惧三司会审,陛下亲裁?”
说到这里,张皓月语气陡然转厉:“锦衣卫!请侯爷暂居西厢,无本官手令,任何人不得惊扰侯爷静思!”
“锵!”锦衣卫首领拔刀半寸,寒光刺目。
数十名锦衣卫逼近,封死了蓝玉所有退路。
蓝玉亲兵在外围被开封府兵堵住,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