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锦衣卫继续说道:“王哲身上所有搜出的物品皆无异常。”
“唯一的可能,是在刑讯王哲时,王哲挣扎中可能碰触到张皓月随身之物,或是,张皓月故意让他碰触到了某样东西。”
徐达猛地站起身,走到墙边巨幅舆图前,目光锐利地扫过山西太原和北平这两个地方。
“晋王私铸兵甲,好大的胆子!”
徐达的声音带着寒意:“张皓月,你这把刀,刚开刃,就迫不及待地想搅动风云了?你拓下的东西,是想送给谁?我女婿朱棣?”
他沉默良久,最终对那锦衣卫说道:“盯死他。他接触的每一个人,传递的每一样东西,我都要知道。”
“另外,太原那边,该动一动了,陛下要犁庭扫穴,晋王这棵毒草,也该拔了。至于张皓月”徐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且看他这把刀,最终是斩向敌人,还是噬主!”
数日后,一份关于晋王朱棡罪证的密奏,由二虎呈至御前。
朱元璋震怒,下旨严查。
同时宣布御史台改为都察院,命张皓月为都御史,奉皇命出巡河南,以工代赈,修建皇陵!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当初那个落榜考生,如今一跃,成了位高权重之人!
而。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悄然离开应天府,马上背囊夹层里,藏着一张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空白宣纸!
当这张宣纸抵达北平燕王府,被置于烛火之上烘烤后,一行文字渐渐显现
内容正是晋王朱棡私铸兵甲的地点,守卫分布图,以及那份交易副本。
北平,燕王府书房。
烛光下,朱棣看着手中密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眼眸中,跳动着烛火。
他身后,一个身着黑色僧衣的和尚,捻动着手中佛珠,发出摩擦声。
“好一把快刀,好深的心思。”
“殿下,此子恨意滔天,心如毒火,却又隐忍如渊,手段狠绝,朱元璋用他,是驱虎吞狼,却也是在玩火。”
和尚正是姚广孝。
随即,朱棣将密信点燃。
“驱虎吞狼?”朱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焉知猛虎出柙,择人而噬时,会先咬死哪一只?”
他目光投向应天府方向,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
“张皓月?!本王倒要看看,你这把焚天之火,最后会烧向何方。”
“另外,备一份辽东的老山参,要年份最足,能吊命的,该给这把快刀,添点养料了。”
灰烬飘落,烛火摇曳。
应天城的血雨腥风大幕已然拉开,而北平暗流,也在这份投名状中,悄然加速涌动。
张皓月此时,如同行走在刀锋之上,每一步,都踏着阴谋,走向他自己选择的路!
河南道,开封府外,赤地千里。
浑浊黄河水,在决口处奔涌咆哮,吞噬了无数良田村舍。
侥幸逃生的灾民,密密麻麻地拥挤在官道两侧,面黄肌瘦,眼神空洞。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
一队官兵,簇拥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艰难地穿行在哀鸿遍野的人潮中。
马车帘幕低垂,里面坐着面色苍白的张皓月。
他左肩箭伤在颠簸中隐隐作痛,左腿残废,更让每一次颠簸都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