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月拿着通红的烙铁,缓缓走到王哲面前。
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
“王哲。”张皓月声音很轻。
“洪武四年秋,龙江关修缮银,三十万两,洪武六年春,两淮盐引,十万引,还有去年腊月,运往北平的那批军械。”
王哲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你你血口喷人!老夫老夫不知”
“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焦灼声!
伴随着王哲撕心裂肺的惨嚎!
张皓月手中烙铁,没有落在王哲身上任何显眼处,而是狠狠地按在了他的指甲盖上!
皮肉瞬间焦黑碳化,指甲盖在高温下扭曲变形,发出刺鼻焦糊味!
“啊!住手!我说!我说!”
王哲的意志在瞬间被摧毁,涕泪横流。
“是是晋王!晋王殿下!他要扩充护卫,打造兵甲”
“钱钱粮不够,找相爷,相爷让让我挪用了盐引和修缮银,那批军械也是也是晋王要的,打着打着调拨边镇的名号。”
张皓月面无表情地移开烙铁。
王哲抱着焦黑变形的手指,蜷缩在地上,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呜咽。
“晋王朱棡,私铸兵甲。”张皓月低声重复。
如果没记错,这晋王历史上是洪武十一年就藩的,而他死的时间,恰好是洪武三十一年,也就是朱元璋死的那一年。
难道,历史真有这般巧合?
偏偏就死在朱元璋之前?很显然,朱元璋这是故意带走他,那么,朱元璋为什么呢?
真的是造反?
他转身,看向门外二虎。
二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凝重起来。
张皓月的狠辣和效率,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点了点头,示意记录。
张皓月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蹲下身,看着痛苦抽搐的王哲,声音压得更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王大人,挪用的银子,除了晋王那份,剩下那八万两,埋在通惠河西岸了对吧?”
王哲猛地停止哀嚎,惊恐万分地瞪着张皓月,如同见了鬼!
“放心。”
张皓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陛下的刀,只砍该砍的头,这笔银子,会有人替你保管好的。”
他站起身,不再看瘫软如泥的王哲,跛着脚走出囚室。
经过二虎身边时,他低声道:“晋王私铸兵甲,证据确凿,请指挥使禀报陛下。”
他知道,朱元璋根本不会处置晋王,哪怕他真的在造反!
但是,这样子还是要做的。
二虎深深地看了张皓月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
他挥了挥手,立刻有锦衣卫上前将王哲拖走。
夜,魏国公府。
徐达看着眼前一份誊抄的卷宗,眉头紧锁。
上面详细记录着王哲口供,关于晋王朱棡挪用巨额钱粮,私铸兵甲的重罪。
“他真这么干净利落地撬开了王哲的嘴?”
徐达沉声问向锦衣卫。
“是。”锦衣卫声音毫无波澜。
“手段酷烈精准,一击溃敌心防,王哲不仅招了晋王之事,还吐露了埋藏赃银的地点,但张皓月并未将此上报二虎。”
徐达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他截留了赃银地点想做什么?收买人心?积蓄力量?”
“不仅如此。”锦衣卫继续道,“属下在清理王哲囚室时,发现其指甲缝中残留着一点细微的乌金粉末,此物多用于拓印。”
徐达眼神一凝:“拓印?他拓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