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别扒了！再扒祖宗都出来了！陈牧的身份瞒不住了
秦家大宅，东苑，静心书斋。
名为书斋，此地却无半分书卷气。
空气里弥漫着金属冷却后的淡漠气息，以及服务器机组运行时，几乎微不可闻的低频嗡鸣。这里是秦家真正的心脏，一处地图上不存在的禁地。除了秦老爷子本人，只有秦冰研拥有踏入此地的权限。
三面墙壁，是三块无缝拼接的巨型屏幕，从天花板直抵地面，幽蓝色的光华在其上流转，构成一片令人心神摇曳的深邃宇宙。瀑布般的数据流以超越肉眼捕捉极限的速度疯狂滚落，每一个字符都代表着一分金钱、一条信息、一个人的命运。
秦冰研端坐于书斋中央的控制台前。
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整整三天三夜。
三天里，她未曾合眼，甚至未曾更换过身上那套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裙。她的精神却被淬炼到了一个极致的锋锐点，瞳孔深处倒映着那无穷无尽的数据洪流，不起一丝波澜。
在她身后，一道身影站得笔直，仿佛一尊雕塑。
黑色职业套装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她是秦家情报网络在江城的最高负责人，代号“蜂鸟”。在江城的地下世界，这个代号足以让最凶悍的枭雄夜不能寐。
可此时此刻，蜂鸟垂着头，连呼吸都刻意放缓到了最轻微的程度。
这里的空气不是凝固，而是被抽干了。每一丝流动的气息，似乎都承载着万钧的压力。
“小姐。”
蜂鸟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被风沙磨砺过，透着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所有公开和半公开的渠道，我们动用了最高权限，反复筛查了七遍。”
“这个陈牧，就像一个数据幽灵。”
主屏幕上，数据洪流瞬间静止，定格为一份档案。
档案上方，是一张证件照。照片上的男人面容清秀，眼神里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后的倦怠。
陈牧。
档案内容薄得可怜。
毕业院校：洛城师范大学历史系。
户籍地址：洛城一个早已在十年前就彻底拆迁夷平的老城区。
社会关系：空白。
家庭背景：空白。
实习履历：空白。
蜂鸟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显得无比沉重。
“他的学籍档案，户籍信息，身份证明……所有的一切，都完美得像一个官方标准模板。每一个公章，每一个签发人的签名，都真实有效，找不到任何伪造的痕迹。”
“但是，小姐，问题就在这里。除了这些纸面上的东西，他这个人，在现实社会中不存在任何活动记录。”
蜂鸟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来描述那种荒谬的感觉。
“没有银行流水，没有线上支付，没有交通出行记录，没有任何社交媒体账号。我们甚至……我们走访了他大学四年的所有任课教授、辅导员，调取了整整四年的校园监控录像……”
“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有哪怕一丁点的印象。监控里，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就好像，他凭空上了一个只存在于档案里的大学。又或者说，整个世界都默契地配合他，演了一场长达四年的独角戏。”
秦冰研没有出声。
她的目光，如同一把最精密的探针，在那份薄薄的档案上寸寸剖析。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在如今这个天网恢恢的信息时代，活成一座彻彻底底的数据孤岛？
除非……
除非他的档案，根本不是由常规流程创建，而是被一种超越了世俗规则的力量，直接“写入”了这个世界的信息底层。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秦冰研的心脏便不受控制地猛烈一抽。
过去的三天里，她的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堂历史课上的每一个细节。
那一片洞穿了武道宗师护体真气，深嵌入水泥墙的茶叶。
那一句“如果林家没了”，让教导主任张建华恐惧到当场崩溃的言语。
还有他讲述那段历史时，流露出的那种神态。那不是学者的考据与推演，而是一种亲历者的沧桑，一种俯瞰时光长河的悲悯。
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集合体。
他穿着洗到发白的旧衣，却视林家那种盘踞江城的庞然大物如无物。
他端着老干部式的保温杯，举手投足间，却展现出神魔般的莫测手段。
他明明对世间万物都表现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倦怠，却又会在课堂上，为了两千年前一位废后的悲剧，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查人。
这条路，已经走到尽头了。
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无法用现有逻辑去解构的黑洞。
秦冰研白皙的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控制台上，开始有规律地轻轻敲击。
嗒。
嗒。
嗒。
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书斋内回响，如同倒计时的秒针。
既然“人”这条线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斩断。
那么……
就从“事”开始查！
她的思维，在这一刻，于绝境中撕开了一道全新的裂口。
“蜂鸟。”
秦冰研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
“在。”
蜂鸟的身体瞬间绷紧。
“放弃所有针对‘陈牧’这个身份的一切调查。从现在开始，转换思路。”
秦冰研站起身。
她走到那面巨大的主屏幕前，庞大的身影在光滑的屏幕上投下纤细的倒影。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过，一个截然不同的界面弹了出来。
不再是充满科技感的蓝色数据流，而是一个古朴的、闪烁着青铜光泽的搜索界面。界面的正中央，是两个龙飞凤舞、笔力苍劲的篆体大字——
【镜鉴】。
这，才是秦家传承数百年，真正的底蕴所在。
它记录的不是公开的资料，而是从古至今，无数正史不载、秘闻不录的禁忌与秘密。
“以事件为核心，进行模糊检索。”
秦冰研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斋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命令的重量。
“第一关键词：茶叶。”
“第二关键词：超乎武学，以柔克刚。”
“第三关键词：宗师，威慑，言出法随。”
“时间范围，全部。”
蜂鸟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启动【镜鉴】数据库需要何等权限。这需要家主的手令。但她看着秦冰研那不容置疑的背影，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她深深地弯下腰。
“是，小姐。”
指令被迅速输入。
古朴的界面上，那两个篆字“镜鉴”陡然光芒大盛。
屏幕深处，不再是现代化的代码，而是一个个古老的文字、神秘的符号、模糊的图画、残缺的壁画……它们化作一条奔腾的信息长河，飞速闪现、碰撞、匹配。
整个书斋，只剩下服务器核心运转时，那愈发低沉的嗡鸣。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检索仍在无休止地进行，屏幕上依旧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结果。
蜂大汗再次从蜂鸟的额角渗出，顺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秦冰研却依旧站得笔直，如同一尊浸润在幽蓝光华中的玉雕，耐心得可怕。
突然。
嘀。
一声极轻的提示音，在这死寂中，清晰得宛如惊雷。
屏幕上，跳出了第一条匹配结果。
【条目编号：庚字-七十三】
【记录源：《大唐内供奉杂录-残卷》】
【时间：开元二十九年】
【事件描述：有异人，自号‘青莲散人’，入东宫为太子讲经。太子顽劣，以弓射之。散人笑，不避，于庭中折柳叶一片，弹指，柳叶穿铁甲，洞穿梁柱，入木三分。帝闻之，大惊，欲拜为国师。散人辞，曰：‘帝王之师，非我所愿。红尘俗世，暂借一观。’遂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形象描述：貌若青年，性好品茗，言语寥寥。】
秦冰研的呼吸，在那一瞬间，骤然停滞。
折柳叶，穿铁甲！
这……这与陈牧的茶叶入墙，几乎是同一种力量的再现！
她心神剧震，还未从这股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嘀！嘀！
又是两声急促的轻响，几乎不分先后。
第二条与第三条匹配结果，接连跳出。
【条目编号：甲字-十九】
【记录源：《明季锦衣卫密卷-北镇抚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