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燕宫待了许久,知晓在这深宫之中,要收买人心和获得消息,这银钱就是最好的手法。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青柯入宫是元安送进去的,奉的是忤逆公爷的罪名。曹婆子见劝了许久也没能回转她心意,便千叮咛万嘱咐她宫里因注意的事宜,这管理掖庭的叫姓尚的掌令,是虞皇后的人。她有个姓夏的外甥,常常在掖庭作威作福。
青柯跟几个燕奴住在大通铺里,跟着几人出门去浣衣局准备做活计时,
就见一群人正压着个矮小子拳打脚踢,下手极狠毒,那男子个子瘦小,正发出痛苦的喊声。
“再打要被打死的。”青柯身边的奴婢叹口气道。
青柯问道:“为何打他?”
“听说做杂役的时候慢了些,被人打骂,又不肯低头,惹了夏公公的火气。”
这便要将人打死么?青柯朝前走去,身边婢子拉住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
青柯还是往前走,朝众人道:“公公们慢着。”
人停下来,领头自上往下打量青柯,呵斥道:“你是哪来的?也想挨打!?我这鞭子可不拘男女。”
青柯笑着指了指天,道:“公公误会了。我是瞧片刻怕要落雪了呢。公公在这冷天里冻的慌。我初来乍到,这点银钱,给你们买酒暖暖胃。望公公们多加照拂。”
那人睨了一眼青柯手中真有几吊银钱。
“你也是好运气。”
几个太监继续踹了地上人一脚,啐了一口道:“今日放你一马。
人走后,青柯看着地上往外吐血的男子,低声道:“快起来罢。”说完,匆匆跟上奴隶的队伍去做活计。
到了夜里,青柯暗道这曹婆子确实没说错,掖庭的活计真不是人干的,腰酸背疼,夜里还不得休息,得去杂役处打杂。
回程路上有人挡在她跟前,白日里那挨打的小子洗了把脸,看上去比青柯还小个几岁。
男子低声道:“今日多谢,只是你也算惹上麻烦,他们见你有钱,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那便给他们罢,本就是身外之物。”青柯淡然地耸肩。
男子有些惊奇地看着青柯。
青柯跟他聊了片刻,得知他曾是从燕宫里的小太监,随着战乱跟女眷们被掳到大魏。
燕宫里人多,幸得这小太监未认出她,青柯仔细打量他,问道;“你叫什么?”
瘦小的男人低着头不说话,抬眼看着青柯:“你给我取个名罢。”
青柯笑了笑,目光看向地上石子,答道:“就叫你小石头罢。”
都道财不外露,果然没多久,青柯的银钱就被夏公公那伙人抢了。
掖庭多是燕人,在这深宫中互相帮扶,她的日子也不至于难过。
传到谢衡臣耳中时,他冷笑一声。
这事还是曹婆子托元安去问的,青柯去了一月,她担心的不行。听元安说娘子去了没多久盘缠就被抢了,整日跟奴仆做活计,吃的比狗差,起的比鸡早。
曹婆子不由长吁短叹,求到谢衡臣跟前,“公爷将娘子接回来罢。她平日最爱吃那肉饼子和豆粉糕。那掖庭里都是狗食...娘子平日里又爱睡懒觉,不爱动弹,掖庭里整日干脏活,她如何受得了....”
谢衡臣冷冷驳了她:“她自请入宫受苦,我何必去挡人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