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雪斋内,冬青附在窦音耳边轻声低语,窦音忍不住轻笑出声,问道:“现在人回来了吗?”
“还没呢。”
窦音笑意更浓,她原以为这燕奴颇有手段,没想到竟主动将把柄送到她手里。
***
谢衡臣回府那日已是一月后,虔州衙门事务繁多,耽搁了些时间。他往明月赶去,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许,燕奴或许会在廊下等他,即便不情愿,也会上前扯住他的衣袖,轻声喊一句“公爷万安”。
眼见廊下有一个倩影,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走近才发现廊下站着的是窦音,她体贴地递上披风,说道:“天气转凉,这里可不如虔州,公爷可得多加小心。”
谢衡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却并未接过披风,径直往屋子里走去。
窦音吩咐婢女上前伺候他换下骑装,又叫人准备热水。
见人眼神撇向别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窦音暗自咬牙,却笑着问道:“公爷可是在寻找青柯妹妹?”
谢衡臣没有说话,此时已是午时,她不至于还在睡觉。
窦音接着说道:“妹妹一大早便撇下曹婆子,独自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虽说邺城管制森严,但一个小娘子独自出去总归不安全,若是遇到贼人就不好了。”
谢衡臣不禁蹙眉,这话倒也没错,她四处乱跑,穿着又富贵,身边没人保住,怕真会招来贼人惦记。
谁知窦音又说:“上回寒衣节那件事可不能再发生了。”
谢衡臣挑眉,问道:“何事?”
窦音似乎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地讲述了寒衣节时看到青柯与一个男人相拥、耳鬓厮磨,又一道放河灯。最后还补充道:“不过公爷可别误会,想来是河岸人多,妹妹被贼人轻薄了。”
“你若敢扯谎,该知我国公府的手段。”他的眼神如利刃般射来,散发的寒意仿佛能将人刺穿。
窦音心头一颤,说话也不禁颤抖起来。
“妾绝没有添半句虚言,不信公爷可以询问那随行的樊侍从。”
***
青柯出来是想看看民坊里那些燕奴的情况,这曹婆子总是拖她后腿,她在通宣巷把人甩掉。
在绣坊看到那些燕奴日子过得不错,青柯心里十分高兴,留下银子接济她们。
那些燕奴却道:“娘子还是留着吧,您的日子也不好过。这贵人的情爱来得快去得也快。”
青柯哪里不懂以色侍人难以长久的道理,只是眼下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着谢衡臣腻味了她,再想办法入宫。
“我这钱比你们日夜缝衣来得容易。”她还是留下银子离开。
从通宣巷走出来时,恰路过一家茶楼,楼下几个说书人正在演唱一出宫门戏。
曲调婉转,不知不觉传入耳中,青柯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