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臣看着眼前燕奴已穿上新缎子制成的石榴花曳地裙,那老板确实没有唬人,这料子极适合她,称的眉眼都更添了道柔情,少了往日的剑拔弩张。
此刻仰着小脸,一点小甜头便笑成这样,笑的那双眼睛熠熠生辉,闪着莫名的光芒。
他紧紧盯着她,突然发现自己心跳得很厉害,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青柯正在扣他官服的衣襟扣子,不由惊呼一声,身上褙子便落在一旁的木架上,红色妆花的襦裙系带窸窸窣窣被他解下。
这人面不改色瞧不出心绪,摸上她身上衣裙时急切的动作却泄了心思。
青柯一下子呆住,不会吧.......这还是青天白日呢。
他将她揽到桌前坐下,燕奴的裙摆早已松散,而他的腰带竟也不知去向。青柯慌乱间抵住他的肩膀,他却不再动作,只是沉声呼吸着,定定地看着她。
青柯的心口砰砰直跳,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下最好的办法便是哄他高兴再另谋出路,可她还到底不习惯以身侍人。
青柯暗自咬咬牙往后倒去,却忘了身后桌前有个瓷花瓶。只听一阵稀里哗啦的碎瓷声响起,还有小婢子不知所措的惊呼声。
两人皆愣住。谢衡臣望着还傻站在门帘旁的小婢子,脸色阴沉得可怕,喝道:“还不给我出去!”
小婢子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青柯暗道幸亏这婢子来得巧。他脸色不太好,不再折腾,整理好衣襟,出门前还嘱她一句:“你这几日在府中万事小心,若有事便去找元安。”
青柯点点头,片刻后,才回味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不由奇怪,从前不是他故意招来窦音对付她的吗?
***
上次媚.药计谋未能得逞,窦音病了好些时日。官家派人来询问时,她扯谎说事情已成,还将了事帕给来人看过,那人才满意地离去。
从扬州酒楼的女伶到这公府的妾室,自己不过是官家用来制衡谢衡臣的一枚棋子。要想活命,就必须有利用价值。若毫无用处,便是一枚废棋,性命也难以保全。
今日难得天晴,窦音使唤冬青出去逛逛,却见冬青面露难色道:“娘子,那个侍卫还来找呢!他说..要银子,只求再见娘子一面。”
窦音连声骂道:“再来就打出去!”
那日掺了药的饭食她是和谢衡臣一起吃的,没想到他这般无情,将她送回漱雪斋。她难以抵挡药效,便与那守门的樊侍卫有了一场欢情。
本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赏下银子让他封口,谁知姓樊的这般难缠,总往这漱雪斋跑。窦音担心惹来风言风语,只能称病好些时日不出门,也不知公爷最近的行踪。
窦音咬咬牙,使唤冬青:“你既然与明月泮的阿兰相熟,去问问明月泮那边是什么情况。”
不过片刻,冬青跑了回来,脸色讪讪的。
“公爷去了虔州。”
窦音点点头,却见冬青神色仍有异样,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冬青也不敢隐瞒,窘迫地笑笑:“也不知是不是阿兰说来唬人的。”她压低声音在窦音耳边说道:“今天公爷跟那燕奴在内间换衣服,结果烟珠那个小丫头,您也知道吧?烟珠,就是蔡婆子的侄孙女,不知轻重地闯了进去......”
冬青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看见公爷正在桌前搂着那燕奴做那种事......”
一向肃穆端凝的公爷,大白天的,竟干那种事?还是跟那燕奴?
窦音目瞪口呆,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