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未及弱冠便蒙官家赏识,至今已有十年。”
历帝沉沉应了一声,在他面前驻足,长叹一口气:“你年纪轻轻,又随我征战,于情事难免懵懂。想来也是你身边之人诱导......”
谢衡臣皱了皱,正欲开口询问,小黄门已拖着一人走进来。
元安臀部血迹斑斑,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已是奄奄一息。
历帝说道:“打了二十板子,不至丧命。此人跟随你许久,吾知你舍不得,也不想伤了你我之间情分。只是略施惩戒,记住这次教训便好。”
谢衡臣当即跪下,“臣对官家忠心不二,还请官家明示缘由。”
历帝说道:“吾将你当作自己的半个儿子,从前小二的事就已经够让我心烦。倘若大魏的肱骨之臣喜好男风,生不出子女,断子绝孙,传出去岂不是惹人笑话?”
谢衡臣缓缓抬起头,陷入沉思。赵乾荤素不忌,强迫害死良家子,历帝从此严禁男风。朝中若有人有断袖之癖,都会被削官撤职。国公府里,窦音向来是历帝的眼线,只是窦音怎敢胡编出这种莫须有的事呢?又是谁向窦音编排的呢?
只一瞬间,那燕奴嬉笑的面容在脑海中闪过,谢衡臣眼神霎时沉了下去。
“微臣明白,往后定不会再惹官家烦心。”
历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摆摆手说道:“你退下吧。”
元安被侍从架着回去,直至此时仍不知自己为何被打。只道:“主子,莫不是长公主的事情泄露了?”
谢衡臣脸色铁青,摇了摇头。
“大理寺卿已带人去审理,明日就能上书。”
元安摸着屁股,一脸愁容,“那是为什么呢?真是冤枉死了。”
谢衡臣面色冷峻,不再言语。
***
青柯正在漱雪斋跟窦音和几个婢女玩叶子牌。她刚学不久,虽已掌握规则,但为了哄窦音开心,便频频输牌,逗得美人笑得花枝乱颤。
青柯也跟着笑,可这笑容很快便消失了。侍卫前来通报:“公爷让姑娘立即前往明月泮。”
青柯从进门没见到元安,心中便觉奇怪。这人每在明月泮见到她,总爱拿鼻子看人,言语嘲笑她一番,如今没看到他,反倒有些不习惯。
青柯慢吞吞进去,便看见谢衡臣站在屋子正中,神情阴晴不定,气势威严逼人。
她心里猛地一紧,连忙行礼道:“公爷万安。”
接着传来一阵冷哼声,“你自然是安于一隅,却给我惹来了大麻烦。”
“公爷这是遇到何事了?若心绪不佳,奴给您拿拿肩。”她谄媚的笑,刚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胛,捏得骨头都隐隐作痛。
他眼神阴鸷,将一本折子扔到她面前。
青柯拿起折子,只见上面记载着他从前断案时,将犯人判死后处以极刑,砍头的、五马分尸,还有用热铁刻黔字的。
青柯强壮镇定问道:“公爷这是何意?”
“你做了何事,自己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