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刺目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缝隙洒在姜芩脸上。
头疼得快要炸开。
是宿醉后那种熟悉的钝痛。
她下意识地轻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
姜芩的身体僵住了。
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混沌不堪。
她坐起身,身上的丝被滑落,露出锁骨处星星点点的暧昧红痕。
视线所及,是狼藉一片的床铺,还有扔在不远处地毯上的一件男士衬衫。
昨晚的记忆,瞬间涌进她的脑海。
完了,她又主动把霍轻烆睡了??
姜芩的脸,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她都干了些什么?
她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掀开被子,忍着身体传来的阵阵酸软,赤着脚下床。
以最快的速度捡起衣服,胡乱套在身上。
她一把抓起手包,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
她没有看到。
就在旁边的桌子上,静静地躺着一张酒店的便签纸。
纸上,是男人龙飞凤舞的字迹,笔锋遒劲有力。
——你多睡会,我去买早餐。
十分钟后。
霍轻烆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食盒,推门而入。
他特意去城南那家老字号,买了鲜虾粥。
“芩芩,我回来......”
他的话音,在看清空无一人的房间时,戛然而止。
床上还带着她睡过的余温和淡淡的香气,但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霍轻烆的目光,缓缓落在床头柜上。
那杯他离开前倒的温水,没有动过。
那张他特意留下的字条,也静静地躺在那里。
良久。
他无奈地嗤笑了一声,“......真是只没良心的小猫。”
......
花间工作室。
姜芩推门进来的时候,苏浅吓了一跳。
“芩芩!你、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眼前的姜芩眼底是掩不住的疲惫。
苏浅赶紧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语气里满是担忧:“是不是昨晚庆功宴喝多了?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没事,有点宿醉。”
姜芩接过水杯,指尖的冰凉让她的思绪稍稍回神。
她避开苏浅探究的目光,声音故作平静。
“去准备一下,我们去沈砚的画展。”
“啊?现在就去?可是你的状态......”
“就现在。”姜芩打断她。
她现在只想找点事情做,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全部挤出去。
再乱想下去,她怕自己会疯。
......
画展设在市中心最顶级的艺术馆。
苏浅跟在姜芩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愈发不安。
从进门开始,姜芩就一言不发。
昨晚姜芩是突然消失的,在她们都快找疯了的时候,她才收到了姜芩报平安的短信。
姜芩目光在展厅里逡巡,最终,定格在正中央那幅最醒目的画作上。
那幅画叫《藤蔓》。
姜芩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芩芩,好久不见。”温润清朗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姜芩身体微微一僵,缓缓转身。
沈砚就站在她身后,一如当年。
他是天之骄子,温润如玉,是无数少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