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庄嬷嬷走到云熙面前：“大姑娘，您也知，府上留着你，便是为了替娘娘诞下龙子，奴婢把您送去验秀太监处，先查一查？”
崔南姝笑，这验秀最为折辱人，脱去全身衣物，任由太监手指查验身体各处，若非她入宫前家里打点，也要经过那一关。
“嬷嬷好好打点一番，莫要让姐姐受苦。”
话说得狠戾，崔云熙登时冷汗直冒，忍着膝盖上的剧痛，“咚”地跪在地上。
“娘娘，奴婢知错，日后定不敢出现在陛下面前。”
崔南姝俯下身，冰凉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往上抬，咬着牙道：“这话可就见外了，姐姐日后可是要与本宫一同伺候陛下的呢！”
“还是说……”她忽然凑近，眼神变得危险，“姐姐有什么难言之隐，怕被本宫知晓？”
“奴婢不敢，只是听闻那验秀处……出来的，不是疯便是癫……求娘娘开恩……”
更何况……
自己已……
“瞧姐姐这可怜儿劲，”崔南姝忽然松开手，话锋一转，“倒是比本宫懂如何讨陛下欢心！可惜啊，本宫偏不吃这一套。”
她朝庄嬷嬷扬了扬下巴，语气满是不耐，“带下去！”
庄嬷嬷早按捺不住，手像铁钳似的扣住云熙的胳膊。
崔云熙挣扎着回头：“娘娘，奴婢不能去验秀处。奴婢的身子……若是被那些太监碰了，怕是怀上龙嗣也要遭圣上厌弃啊……”
这话像根针，精准刺中崔南姝的软肋。
她指尖猛地攥紧帕子，眼底闪过一丝动摇，可瞥见崔云熙那胜雪肌肤，妒火又像野草似的疯长。
没有她崔云熙还有别人。
会生孩子的人还不好找吗？
只一个眼神，崔云熙便被人架着往验秀处走。
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
路上，宫人们一路指指点点后，便又各行其是。
这怕又是哪个得罪主子的可怜人，可谁又敢做什么呢？
白芷架着云熙的手突地一松，她捏了捏云熙的胳膊，转而塞了个明黄穗子在云熙掌心。
云熙死死握住，只一眼的功夫，明黄穗子被她迅速收进袖中——那是承宠时，云熙借着变换体位，硬生生从床幔上扯下的。
只待今日，崔南姝，你想弄死我，没那么容易！
“大姑娘还是乖顺些好，”庄嬷嬷跟在一旁，悠悠开口，“若是乱动，保不齐是要受些苦头。”
验秀处的太监们早得了信，见人被推进来，浪笑着围来。
“摁住她，把她裙子扒了，臀垫高点！”
崔云熙的手腕被死死摁在长凳上，裙带“嗤啦”一声被扯断。
“嬷嬷，救我……”
庄嬷嬷眯眼看了眼羞愤欲死的云熙，便带着下人退出，她也不想见这龌龊事，脏了眼。
见人总算走了，云熙嘴角勾了勾。
“住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云熙此时脸上哪还有一分羞赧之态，竟把几个太监给怔住了。
他们手上的劲儿不自觉地松了松，面面相觑。
趁这个时候，明黄穗子被云熙迅速抖出，落在长凳之上。
这事还不能让崔南姝身边的人知道！
否则……
“这是……”为首的太监瞳孔放大，“噗通”跪地：“圣、圣上的……龙榻之物！”
其余几个太监也纷纷跪地：“奴才该死！竟有眼不识泰山！”
满室死寂。
云熙缓缓坐直，想必他们不敢再妄动，理了理衣裙，将穗子收入袖中。
“方才，是谁要扒我裙子？”
小太监们头埋得低，却都不敢开口，生怕惹了这位的不悦。
云熙穿上绣鞋，走至太监跟前，说：“圣上并未将此事公之于布，你等知道该如何回话了吗？”
“奴才知道，奴才知道。”
众人磕头如捣蒜，气氛诡异得很。
“那便起来给本姑娘好好验罢。”云熙云淡风轻道。
太监们用袖子一边擦汗一边起身，不明白该怎么验。
“没点动静可怎么好呢？”云熙威胁道。
能领到这份“好”差事的，谁不是人精儿，众人立刻会意。
几个太监相互点点头，贴着门板开始卖力表演，云熙则在一旁指导众人……
传到门外便是断断续续的哭喊和谩骂——
不要呀～好疼～～
你们放开我～嬷嬷救我～～
小贱蹄子，再乱动，别怪咱家辣手摧花！
时不时还有巴掌声、撕扯声、哭闹声、调笑声传出。
三刻钟后，庄嬷嬷听里面已没了动静。
推门进来时。
云熙虽穿上了衣裙，却半死不活地躺在长凳上，双腿分开，手也无力垂下。脸别在一旁，贝齿死死咬住下唇，脸上满是泪痕，说不出的委屈。
嬷嬷只瞥了一眼，便对着为首的太监扬了扬下巴。
“嬷嬷放心，这姑娘麦齿犹在，绝对是未经人事的……更重要的是那玉门，轻轻一碰，莲花吐蕊，包裹时三江春水迸溅，嬷嬷这是捡到宝啦！”
小太监张口便来，听得姑娘们都羞红了脸，白芷和春露赶忙上前将人扶起，被折腾死了可不好交差。
庄嬷嬷若有所思看着云熙，轻点了点头：“我们回去罢。”
-
“放肆！”
一道沉稳的呵斥响起。
庄嬷嬷和小太监们皆是一愣。
回头，便见桂嬷嬷带着几个宫女，立在不远处。
桂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近几年跟着皇后，更是威风。此刻，石青宫装一丝不苟。
“给我掌嘴！”庄嬷嬷当下还搞不清状况，便被太监拽住，狠狠打了二十巴掌。
“桂嬷嬷饶命！是老奴瞎了眼，没瞧见您驾临……只是老奴何错之有，请嬷嬷明示。”
庄嬷嬷没成想，自己在宠妃跟前做事，到了这把岁数还能被人教训了去。
“皇后娘娘听闻，韶贵妃宫里有位擅煲汤的厨娘，今日得了圣上的青睐。”桂嬷嬷目光直直扫向崔云熙。
“娘娘派我来讨教方子，竟不想，韶贵妃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做这等下作事，是嫌位分太稳了？”
庄嬷嬷的脸“唰”地白了。
谁不知皇后娘娘向来深居简出。
她下意识看向崔云熙，又瞟向桂嬷嬷，竟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桂嬷嬷往前一步，“你们是要拦着皇后娘娘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