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块是多少银子?”裴琰礼向她发问。
他今天一天都没见过她付钱,看病、坐车、买东西、住客栈,都是她在手机上完成的。
对于这些东西要花多少钱,裴琰礼一点儿概念都没有。
“三千块是”
程书宜也突然意识到要让他对现代社会的货币有个基本认知。
对货币有概念,是一种安全感的表现。
至少对她来说,如果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对自己手里的钱值多少钱没有概念的话,她就会很没安全感。
程书宜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纸钞递给他,“这是我们这里最大面值的银票,一百块。”
裴琰礼接过那张钱,停下脚步,把手里的椰子放在大桥石柱上。
在路灯下研究。
“这张银票能买多少个这个。”他指着椰子问。
程书宜也停了下来,“十个。”
裴琰礼又问:“那这个算贵吗?”
他需要更多的参照物。
程书宜索性给他举例对比:“你今天中午在医院吃的那顿饭是三十八块,我们刚才吃的那顿饭是三百块,我们今晚住的房间是八百块,我这个手机是六千块买的。”
“我住院、做手术、请护工等等,大概花了十二万块。”
“这样说,你有概念了吗?”
裴琰礼迅速在脑海中形成一个新的金钱概念,又换算成银子。
他得出一个评价:“那一月存三千块,是不是太少了?”
自己给孩子存的教育基金被人说少,程书宜脸上有些难堪。
她急了,为自己辩解道:“那是因为我们这里挣钱太难了!”
“我之前就开了一个小客栈,生意也不太好,当然不只是我的问题,是大环境经济下行,大家都很难。”
“然后我还有车贷、房贷,养期期许许还是花我父母留给我的钱。”
民宿和民宿的那块地都是她父母在世时就开了。
房子也是她爸妈买给她,打算等她大学毕业后让她自己还贷。
车子是程书宜自己买的。
她家也就是一般的城市家庭,经济条件马马虎虎。
她父母意外去世时,给她留了二十多万遗产。
程书宜一边上学,一边生孩子、养孩子,不能做生意赚钱。
那二十万,她的学费、养孩子、还房贷,早就花光了。
旅游淡季时,程书宜甚至连带孩子去吃汉堡的钱都没有。
但她还是熬过来。
“我真的努力了。”程书宜咬着嘴唇,眼里是打不死的倔强。
裴琰礼不知道她之前这么难。
她在盛京城做生意,风生水起,全城的人都求着她买冰。
所以他自然以为,她在这里也是如此。
“对不起。”裴琰礼上前搂住她,“我们书宜辛苦了,以后本王来保你和孩子衣食无忧。”
程书宜带裴琰礼在附近转了一圈。
大学城、美食街,还在天桥上看了一会儿车流。
回酒店时,两人又在路边摊买了几串烤串,边走边吃上楼。
“完了!”
已经回到房间门口,程书宜突然想起来,“忘了给你买换洗的衣服了!”
都怪裴琰礼半路上抱着她煽情,害得她都忘了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