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太庙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反转震得说不出话来。
先前那些对我义愤填膺的宗室长辈,此刻都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我看着面如死灰的苏婉儿,和那个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李玄礼,缓缓道出了最后一击。
“父皇。”
“儿臣还查到,张秀才之所以被二皇弟灭口,不仅仅是因为苏婉儿攀上了更高的高枝。”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苏婉儿平坦的小腹上。
“苏小姐急着在宫宴那晚构陷儿臣,是因为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已有两月身孕。”
“她赌的,根本不是她那早已不存在的名节。”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她赌的,是用一个孽种,换我大夏朝的凤冠!”
苏婉儿闻言,双手死死捂住肚子。
这个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
李玄礼的脸在一瞬间血色尽失。
但他没有跪下,反而猛地指向我,厉声嘶吼:
“血口喷人!”
“父皇!他这是在污蔑龙裔!”
“请父皇立刻传太医!为苏小姐验身!”
“证明她的清白,也证明儿臣的清白!若有半句虚言,儿臣愿以死谢罪!”
我笑了,看着他做这最后的挣扎。
“父皇,二弟与苏小姐情深义重,实乃一段佳话。”
“如今珠胎暗结,更是喜事。”
“若强行验胎,恐伤了皇家第一个皇孙,也伤了二弟和苏小姐的情分。”
“儿臣有一议。”
我迎着父皇深不见底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不如请父皇下旨,即日完婚。”
“将苏小姐接入二皇子府好生安胎,待八月后瓜熟蒂落,是男是女,像谁不像谁,天下人一看便知。”
“届时,若孩子与儿臣有半分相似,儿臣愿提头来见。”
“若不像”
我看着李玄礼,“那便是天大的喜事。”
“我李氏皇族血脉延绵,父皇您也可以早日抱上皇孙,岂不美哉?”
这番话,一寸寸割开李玄礼最后的伪装。
让他活着,让他娶她。
让他日日夜夜看着那个孽种在眼前长大,时时刻刻提醒他今日的愚蠢与耻辱。
“不!”李玄礼的眼珠暴突。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是向父皇求饶,而是爬向我。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
“杀了她!求你跟父皇说,现在就杀了她!赐她白绫,让她去死!不要让她生!不要!”
“逆子!”
父皇一步步走下台阶,拿起龙案上那方沉重的端砚,走到李玄礼面前,狠狠砸在他的头上。
一声闷响,血汩汩流下。
父皇的声音冰冷如刀:
“苏婉儿,欺君罔上,秽乱宫闱,即刻拖出,杖毙!”
“其父吏部尚书,教女无方,革职抄家,全族上下,男丁为奴,女眷入教坊司,永不赦免!”
“二皇子李玄礼,图谋储位,构陷手足,废为庶人,圈禁于府!”
“其所有党羽,着大理寺彻查,三日之内,朕要看到所有人的头颅,挂在午门之上!”
一道道谕令,将盘踞在朝堂之上的毒瘤,连根拔起,碾得粉碎。
朝堂,为之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