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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窗帘永远拉得严严实实，侄女的小床周围围了三层遮光布，连喂奶时都要打开床头灯，生怕一丝阳光照到孩子皮肤上。
每天涂防晒霜的步骤从三层增加到五层，连脖子和耳后都仔细抹匀，说要全方位美白。
甚至嫂子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使用防晒霜和物理防晒。
偷摸花高价在网上买了好几瓶古法美白霜。
甚至是连配方都没有的三无产品。
侄女变得越来越嗜睡，不像同龄婴儿那样活泼。
皮肤确实比出生时白了些，但却毫无生气。
“你看！我说吧，肯定能白！”
嫂子激动地抱着侄女向我炫耀，指着孩子的脸颊。
“这脸蛋现在多嫩，比刚出生时白了两个度！”
“只可惜身体还不够白”
几天后，一瓶包装精美印着外文标识的婴儿专用高效防晒霜送到了嫂子手中。
她如获至宝，眼神狂热得吓人。
小小的婴儿因为黏腻厚重的触感和陌生的气味被刺激得哇哇大哭，小脸憋得通红，手脚胡乱蹬踹。
“哭什么哭！妈是为你好！不涂白点，以后跟你妈一样当个黑炭头，谁要你？”
嫂子不耐烦的的声音尖利刺耳，顺带着狠狠打了几巴掌侄女。
我妈在一旁干看着也插不上一句话。
嫂子死死按住挣扎的侄女，白膏被更用力地揉搓开，娇嫩的皮肤上很快留下红色的指印和摩擦的痕迹。
小雪渐渐长大，能跑能跳了。
嫂子从来不允许她一个人户外活动，只要出门就会给小雪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
久而久之侄女性格孤僻，身边竟然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但她的皮肤，却并没有如嫂子所期望的那样变得白皙透亮。
反而透出一种缺乏血色的灰白。
更糟糕的是这么小的小孩开始频繁地出现皮肤问题。
干燥、起皮、发红、发痒，小小的孩子常常控制不住地用手去抓挠，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但嫂子把这归结于自然的排毒反应。
她变本加厉地涂抹，防晒霜的用量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
甚至开始私下往里面添加一些不知名的秘方粉末
侄女三岁那年夏天，患上了严重的皮肤过敏。
伴随着严重的水肿，皮肤表面渗出淡黄色的组织液，有些地方被抓破后开始溃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异味。
她整夜整夜地哭嚎，痛苦地蜷缩着。
浑身的结痂褪去，嫂子激动的惊呼侄女变白了。
我看着小雪眼睑下那一小块异常的白斑，状似无意地说：
“是白了，不过这小块怎么比别的地方更白？是不是涂防晒霜蹭掉了？”
嫂子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那块白斑：
“可能是最近没晒到太阳吧，白得不均匀才这样，没事继续涂肯定能全白。”
她没当回事，我也没再提。
上一世我查过资料，长期缺乏日晒、过量使用含化学物质的护肤品，可能诱发儿童白癜风，那种因黑色素细胞受损导致的白斑，会随着时间扩散。
侄女三岁生日那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孩子脸上。
原本只有指甲盖大的白斑，已经扩散到了颧骨，脖子上也出现了几片不规则的白斑，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格外刺眼。
“这是怎么了？”
有亲戚忍不住问。
“怎么白一块黑一块的？”
嫂子得意洋洋的笑着：
“小孩子皮肤嫩，可能是长癣了，过几天就好。”
某天深夜，我起夜时听见嫂子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透过门缝一看，嫂子正蹲在地上，往一个瓷碗里倒着什么。
她脸上的笑容又诡异又兴奋：
“网上说的没错，硫酸溶液能烧掉老皮，新长出来的肯定白！小孩子皮肤恢复快，用在小雪身上效果一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