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苏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挣扎着想抽回手。
商卓昀却不放手,受伤的肩膀因用力而牵动伤口,传来些许刺痛,他闷哼一声,但这丝毫没阻碍他的动作。
原本按着她作乱手腕的手,骤然松开又顺势下滑,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看来夫人疑心甚重。”他刻意顿了顿,“非得让夫人亲自上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验过一回,才肯信咱家的清白。”
“哎呀!”沈芙苏在商卓昀怀里笑道:“我只是只是觉得堂堂九千岁,威仪赫赫,气度非凡,举手投足间嗯,不太像个太监嘛。”她笑得理直气壮。
“哦?”商卓昀挑眉,“咱家哪里不像太监?夫人不妨细细说说?”
沈芙苏思考片刻,脱口而出,“就比如说声音!你说话的声音就不像!”
商卓昀眼底的笑意瞬间浓得化不开,“咳咳。”他故意清了清嗓子。
下一瞬,一个刻意拔高、尖细、矫揉造作的嗓音响起:“哎呦喂,夫人您这话说的,咱家这声儿,现在像还是不像啊?”
院中值守的莫问都听到了。
主子疯啦?
“哈哈哈哈停停停!”沈芙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太监腔”雷得外焦里嫩,瞬间破功,一边笑一边去捂他的嘴。
“要命了夫君!我错了我错了,你之前那样就挺好不不不,是特别好!”
那低沉磁性的本音与“太监腔”一对比,简直是天籁。
商卓昀任由沈芙苏微凉的手捂住自己的唇,发出低沉愉悦的笑声。
静室内弥漫着心照不宣的甜蜜。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受伤的疲惫便如潮水袭来。
商卓昀有些支撑不住,却依旧固执地将沈芙苏重新捞回怀里,紧紧箍住。
“睡吧,苏苏”他的声音很快低下去,带着浓重的睡意。
沈芙苏被他圈在怀里,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又令人心安的气息。
她悄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肩膀的伤处,回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竟是前所未有的好梦。
翌日,九千岁府。
马车在府邸前停稳。
商卓昀的脸色略微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莫问急忙上前搀扶,却被商卓昀抬手拦住,“不必。”
沈芙苏刚探出身,染着薄茧的掌心稳稳托住她手腕。
“当心。”商卓昀刻意放轻力道,待她足尖沾地,才缓缓松开手。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九千岁遇刺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
接下来的几日。
“吏部王侍郎携礼前来探望千岁爷”
“工部宋尚书亲来问候”
“东厂刘掌刑送来上等补品”
“靖安侯世子”
管家躬着身,隔着书房的门,将一份份烫金的拜帖和礼单名目低声念给房内的人听。
书房内,商卓昀并未坐在宽大的书案后,而是斜倚在窗边的紫檀木榻上。
他肩头披着一件玄色暗纹的宽袍,长发未束,随意披散,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的美。
沈芙苏则坐在他身边,一只手却拈着一颗剥好的葡萄,正自然地递到他唇边。
商卓昀眼皮都未抬,就着她的手含住,舌尖不经意扫过她的指尖。
沈芙苏指尖一麻,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换来他一个无辜的笑。
管家念完名单,室内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