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两个人,傅斯雨将手中的粥袋随意地放在阮清梨床头的柜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点了白粥,等打完点滴,吃两口再回去。”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点滴液滴落的滴答声。
“小叔子您先回去,我打完点滴就离开。”
“用完就扔?”傅斯雨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阮清梨的脸颊瞬间飞起两片更深的红晕,“我是说您时间宝贵,我不想耽误您工作。”
傅斯雨嘴角那点笑意淡了下去,“我又不是驴,不需要日夜不停地拉磨。”
过了一会,傅斯雨再次开口,“我打过电话给大哥了。他那边路上堵车,估计还要晚一点才能到。”
阮清梨颔首。
“上次在仓库关你的那个员工,公司已经把他辞退了。处理结果没公开,因为这事涉及到公司内部管理疏漏和声誉,不宜扩大影响。”他觉得这件事该给阮清梨一个交代。
阮清梨乖顺地点头,“谢谢傅总秉公办理。”
傅斯雨舌尖似乎顶了顶腮帮,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明显戏谑的笑意,“阮清梨,你上辈子是只小鸡吗?”
说什么都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啊?”阮清梨纤长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眼神里充满了茫然。
病房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拐杖点地的笃笃声,由远及近。
病房门被推开,傅斯祁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落在阮清梨身上时,流露出关切。
阮清梨在看到傅斯祁的那一刻,像是看到了救星。
原本紧绷到极致的心弦骤然一松,黯淡的眼眸瞬间像被点亮的小星星,绽放出明亮的光芒。
傅斯雨将阮清梨神情的变化尽收眼底,心头莫名地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非常自觉地让出了位置,没有再多看病床上的阮清梨一眼,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方颂看着傅斯雨离开的方向,他的背影似乎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直到傅斯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拐角,阮清梨一直紧绷的身体彻底松懈下来。
她用力抿了抿苍白的唇瓣,看向已走到床边的傅斯祁,声音带着浓浓的歉意,“傅先生,对不起,又麻烦你了。”
她总是给他添麻烦。
他深邃的目光沉静地落在阮清梨脸上,他薄唇微启,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我从未觉得麻烦。甚至,我很愿意被你‘麻烦’。”
他说话时神色无比认真,那张冷峻如雕塑般的脸此刻线条显得柔和了些许。
一旁的方颂见状,立刻抓住机会为自家总裁刷好感度,笑眯眯地插嘴道:“是啊,阮小姐,傅总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跨国并购会议,开到一半听到您晕倒住院的消息,立刻中断了会议。”
傅斯祁冷冷地瞥了方颂一眼,“多嘴。”
方颂立刻识趣地闭上嘴巴,但脸上依旧挂着笑眯眯的表情。
阮清梨心头一震,看向傅斯祁的眼神更加复杂,充满了感激和一丝无措。
傅斯祁转头对方颂吩咐道:“方颂,你去帮清梨办理一下出院手续,再联系司机在楼下等。”
“是,傅总。”方颂立刻领命而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阮清梨敏锐地感觉到,傅斯祁支开方颂,似乎是有话要单独对她说。
他身体微微前倾,低沉地开口,那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阮清梨耳边炸响:
“你是阮棠,也是斯雨的前女友。”
轰——!
阮清梨只觉得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所以傅先生,你你要拆穿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