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回去就让人力把他给开了。省得再霍霍公司的女员工。”
傅斯雨颔首,笑起来桃花眼星星点点。
宋斐然看呆了,脸颊偷偷红了,她夹起嗓子,声音甜得发腻:“斯雨哥,人家不会游泳,你教教我好不好嘛?”
泳池与儿童区仅一水之隔。
这娇滴滴的嗓音清晰无误地撞入阮清梨耳中。
总归是情侣间的小情趣。
与她何干?
阮清梨甩甩头上的水珠,定下心神,专注地托起甜甜的腿,教她蛙泳动作。
“阮棠?”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猝不及防在她耳畔炸响。
阮清梨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耳畔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她全身僵硬如石,连扭头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
水波剧烈晃动,傅斯雨听到“阮棠”二字,如同触电般猛地从水中探出头,激荡起大片水花。
他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水迹,急切地循声望去。
说话那人正朝儿童泳池走近几步,她是个妙龄女性,身材丰韵,穿着大红色的分体泳衣。
傅斯雨再顾不得其他,奋力游向岸边,抓住金属扶手,三两下便跃上岸,疾步冲到那人跟前,一把攥住对方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阮棠在哪?”
阮清梨屏住呼吸,凝神听着岸上的动静,一颗心如同沉向深不见底的水渊,她的手紧紧抓住了小黄鸭游泳圈。
“妈妈?你怎么了?”甜甜疑惑地问,试图游开。
阮清梨下意识拽紧了甜甜的游泳圈,女孩一时动弹不得。
阮清梨猛地回神,慌忙松开手。
甜甜重获自由,立刻像只灵活的小青蛙,“蹬蹬蹬”地游了出去。
另一边,红色泳衣女子被傅斯雨突然攥住手臂,惊得倒抽一口气。
待看清他俊朗的面容,眼中的警惕瞬间消散,脸上绽开笑靥,毫不犹豫地抬手指向泳池。
目标直指阮清梨的方向。
阮清梨呆愣在原地,不敢应声,全身的神经紧绷。
一个小钢炮似的男孩猛地从阮清梨身后蹿出,溅了她一身水花,狗刨式地奋力向岸边游去。
刚爬上岸,就被一块大毛巾兜头裹了个严实。
红色泳衣女子见状,笑着对傅斯雨解释:“喏,这就是我女儿,阮糖。他爸姓阮,我姓唐,就起了这个名。”
她语气轻快,带着几分自豪。
傅斯雨眼中的希冀光芒瞬间熄灭,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
他手臂微松,无声地卸了力。
女子狐疑地打量了他片刻,心中了然:大约是某个同名的重要故人,让他“睹名思人”了罢。
她眼中掠过一丝同情,语气放软了些:“故人难追,珍惜眼前人吧。”
说罢,拉着女儿转身离去。
紧绷的弦骤然松弛,阮清梨眉眼间凝结的冰霜悄然融化,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缓缓舒展开来。
宋斐然将傅斯雨的反常尽收眼底,她缓缓踱到他身边,纤手状似无意地搭上他湿漉漉的肩膀。
在她印象里,傅斯雨从来都是那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情绪稳定,何曾有过这般失控的模样?
仅仅一个名字,竟让他像失了魂般狂奔上岸。
一丝酸涩爬上心头,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醋意:
“那个阮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