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身成衣,剪裁到缝纫需要三到四天,一天到手只有三十文出头,根本没有她吹得那么多,陆家要给那么多钱她可不敢要。
陆银花摇头,“那怎么行?做衣裳是个细致活,我长嫂说了要给酬劳的。咱们说定了,做好后将钱一起结给你。”
刘嫂子叹气道:“别听你长嫂那憨货的,她以为她赚几个钱就不得了,又是修房子,又是买这买那的,大手大脚来跟我显摆来了?你们还有一家子人呢,听嫂子我的,你们实在要给酬劳,就给我五十文就成,这做衣服,我就出点针线和手工,左右邻里的犯不着。”
刘嫂子说着接过布料小心地抱进了屋,是好料子,弄坏了她可赔不起。
没想到叶采莲这货真出息了!
刘嫂子不禁扬起嘴角。
屋外,刘哥正准备上山去,小声跟陆银花说:“她就那张嘴不饶人,你们成全了她的心意就给五十文吧,上回你长嫂出手救了我,她心里头感激得很,一直等着机会要做点什么,我也同样,妹子,就按照她说的来,以后你们有用得着人的地方,也尽管找我们两口子。”
陆银花听罢一笑,刘嫂子还挺口是心非的捏,以后见了长嫂还吵得起来吗?
她点头应了刘哥,调皮地对屋里喊:“嫂子,那就按照你说的!我会帮你传话,告诉我长嫂,你心里感激她的!”
说罢,陆银花转身跑了,刘嫂子追出来,慌张地抓耳挠腮,对着没影的地方喊:“我才没有!叶采莲救人那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我感激她个屁嘞!”
刘哥在一旁小声嘀咕:“嘴硬得很,你不感激,你不感激昨儿个也不知道是谁,过年才舍得吃的糖,熬了糖水送去陆家给匠人们喝”
他这当丈夫的都没这待遇呢!心口不一的婆娘!
刘哥笑着摇头,扛起锄头迎着朝阳出了门,莲花村一如往日般平静。
邻村就全然是另一番景象了,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
先是王婶子早起发现家里被搬了个精光,险些没气昏厥过去。
缓过神来,她就找了人去报官,自己则端了把椅子坐在院门外,见路过一个人就无差别开炮:“天杀的贼猢狲!真是那会咬人的狗不叫,偷到我王家头上来了,断子绝孙的哟,干什么不行非得偷,也不怕被人戳断脊梁骨”
又哭又嚎,仿佛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有嫌疑,偷盗了她家的财物。
“看什么看!你们这些鳖孙!千刀万剐的贼骨头!莫不是嫉妒我王家有钱,早打好了主意要盗窃我王家?就等着机会呢是吧?我呸!管你有那通天的本领,速速将我家的东西还来,不然老娘就在这诅咒你八辈先人!天杀的强盗”
村民们被骂得一脸懵,本来这年头就日日吃不饱饭,早上起来都是靠一肚子气撑着,往她王家过个路还得挨骂,这是什么道理?
士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婶都不能忍!
王家隔壁住的大脚婶就忍不住了,箕脚而站,怒目圆睁,撸起袖子冲上来,顿时唾沫飞溅。
“狗糙的老娼妇!黑心种子破锣嘴,阴沟里的老鼠都知道护皮,你这老娼妇活了大半辈子却没半点礼义廉耻,做人都做不会,呔!老贼速死!老贼速死!老贼速死!”
大脚婶悍声如雷,脏言污语似鼓催,气得王婶子老脸涨红,胸口似皮鼓大起大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