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中走了一阵,何氏介绍院中景致,状似随意地问:
“之前大夫说大少爷的伤势难有起色,早晨他情况转好,一切得多亏了你,昨晚为了照顾大少爷,一夜都没休息好吧?”
宋拂衣道:“还好,夫君喝下药后睡熟,并不需要人伺候,说起来还是昨晚的药效果好,否则仅凭儿媳的照顾,夫君的情况不会好得这么快。”
沈烬舟真的将药喝了,没有死,莫非药中忘了下毒?
何氏计划没有成功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也多问免得惹起宋拂衣怀疑,带着宋拂衣来到了陶氏的寝房前。
推开门,一股淡雅的陈旧木香和依稀的墨香飘在空中,房间里陈设雅致,纤尘不染,一看便有人经常打扫。
“我是先夫人去世后才嫁给的侯爷,在那之前,听闻了不少侯爷与先夫人的伉俪情深,心中艳羡,后来入了府,也向房里的老人打听过一些事。
侯爷深爱先夫人,对她生前留下的每件遗物都视若珍宝。譬如眼前这座双面苏绣紫檀木座屏风,上面的比翼鸟是先夫人一针一线绣上去的,侯爷每次来先夫人的房中,都要在屏风前伫立良久,思念亡妻。”
她带着宋拂衣介绍房中的物件,看见屏风上沾染着有灰尘,微拧眉心问刘嬷嬷:
“这里怎么回事,今天还没有人来打扫吗?把绒布拿来。”
刘嬷嬷从外间拿来绒布,何氏亲自躬身去擦屏风,过了一会儿,何氏道:
“拂衣,你来帮我看擦干净了没有?”
她的身体挡住了宋拂衣的部分视线,宋拂衣看了下脚边,往旁挪了一步与何氏保持距离。
她微微探身朝屏风看去,就着擦拭的动作,何氏的胳膊忽然朝她胸前撞来。
因与何氏有一步的差距,她的肘击并没有碰到宋拂衣。
何氏疑惑间,宋拂衣身后的刘嬷嬷不知是踩到了裙摆还是怎么,一个没站稳朝宋拂衣扑了上去!
这一扑,不出意外宋拂衣会撞上前面的屏风。
关键时刻,宋拂衣以装作去看屏风往旁边站了一步,这一错开身,刘嬷嬷直接撞上了何氏。
“哗啦。”
何氏站不住,与刘嬷嬷叠加的重量冲击在半人高的屏风上,瞬间将屏风木框架撞倒,精美的苏绣绢帛被撕裂,屏风上的玉石装饰四散掉落。
“哎呀!”
何氏狼狈的趴在被撞坏的屏风上,刘嬷嬷浑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背上,两人发出痛苦的叫喊。
“母亲来人,快来人,母亲摔倒了。”
宋拂衣惊呼,随着她的喊叫,在外面候等的丫鬟婆子跑了进来。
看到何氏和刘嬷嬷叠罗汉似的砸毁了侯爷最重视的先夫人亲自所绣的屏风,下人一时间都愣在了当场,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去扶何氏。
刘嬷嬷率先意识到出大事了,背上冒出一片冷汗,顾不得疼痛搀扶何氏。
“夫人,你怎么样,快起来。”
何氏的膝盖磕到了木头架,两个手掌也在摔倒时下意识地撑地,按压在了屏风的装饰玉石上划出两道血口,鲜血滴落在绢帛上晕出刺目的鲜红。
“手好疼,腿也好疼”
何氏被人扶起来,她平日鲜少受伤,这一摔不仅手掌划破,膝盖也传来剧痛,估计也流血了,痛得叫了出来。
“来人,快去请大夫。”刘嬷嬷大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