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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外公身边,我开启了真正的「新生」。
外公的家是一座带院子的老式干部楼,朴素却庄重,书房里满是书籍和戎马生涯留下的纪念品。
他从不刻意提起我的过去,而是用行动一点点治愈我。
他会亲手为我熬粥,会在我学习晚了的时候为我披上外衣。
他还带着厚礼,亲自陪我回了一趟乡下。
养父李大山看到我,激动得老泪纵横。
看到我身边的外公,他显得有些拘谨。
外公紧紧握着养父布满老茧的手,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老班长,谢谢你!
谢谢你替我养大了外孙女,还把她教得这么好。
这份恩情,我苏振华一辈子都记着!」
原来,养父李大山也曾是外公手下的兵。
当年退伍后,才回了乡下。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有外公旧地址的原因。
外公当场就安排了人,把养父接到城里最好的疗养院,让他安享晚年。
养父拉着我的手,哽咽着说:
「婉儿,看到你好,我就放心了。」
外公安顿好一切后,才跟我进行了一次长谈。
他告诉我:
「婉儿,我们苏家的女人,流血不流泪,我们可以被命运击倒,但绝不会向卑劣低头。
你要记住,你的价值,不是由别人定义的,而是靠你自己创造的。」
在外公的安排和鼓励下,我获得了一个重新参加高考的机会。
这对我来说,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把自己埋进书山题海,没日没夜地学习。
那股被压抑了三年的野性和不服输的劲儿,全部化作了学习的动力。
我每天只睡五个小时,清晨在院子里朗读外语,深夜在台灯下演算难题。
那股被苏家试图磨掉的野性,此刻淬炼成了百折不挠的坚韧。
第二年高考,我以全省状元的身份,被首都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录取。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阳光灿烂。
我没有喜极而泣,而是前所未有地平静。
我拿着通知书,在外公的陪伴下,第一次来到我亲生母亲苏晴的墓前。
她的墓碑很小、很安静。
我把通知书轻轻放在墓碑前。
我轻声说:
「妈,我考上了。
他们偷走的东西,我自己拿回来了。
您的女儿,没有给您丢脸,也没有给外公丢脸。」
那一刻,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我感到心中最后一点对过去的执念,也随风散去了。
我不是原谅了那些伤害我的人,而是我终于有资格,轻蔑地把他们从我的人生中彻底剔除。
踏入大学校园,我像鱼儿游进了大海。
我珍惜每一堂课,积极参与每一次社会实践。
我的聪慧、坚韧,以及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心智,让我很快就成为了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我加入了校辩论队,在一次全国大学生辩论赛上,我作为四辩总结陈词,逻辑清晰、言辞犀利,帮助学校拿下了冠军。
我结识了一群同样优秀的挚友,我们一起探讨学术、激辩时事、规划未来。
我的人生,第一次被掌握在自己手中,充满了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