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江亦一直在疗养院待到凌晨。
下台阶的时候，他没站稳，下意识踉跄了下。
助理扶住他，脸上带着担心，“江总，您没事吧。”
江亦抬头看他，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哑的不像样子，“你去帮我查一件事情”
回去的路上，助理的手机一直震动，他看了一眼江亦，欲言又止。
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开口。
“江总，医院那边来消息说，宋小姐又自杀了。”
“我们现在是去医院还是回家。”
后视镜里，江亦的眸子一暗，过了半晌，他才开口，“回家。”
回到家后，江亦便将自己关在了他和徐知杳的卧室里。
助理看他状态不对，擅自留了下来。
过了大概一刻钟，静谧的房间内，他听见卧室里传出细细密密的抽噎声。
那声音越来越密，也越来越大
他知道，是江亦在哭。
江亦蜷缩在床上，被子上徐知杳的气味越来越淡。
心底滋生出的那股尖锐的疼痛，深深扎进骨血，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她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都没有。
从接到徐知杳的死讯，他便一直压抑着。
直到此刻，他躺在沾染着徐知杳气味的枕头上，那些压抑着不发的悲伤立马化作山洪海啸，将他冲垮。
悔恨化成一个巨大的怪物，一下将他吞噬，又反复咀嚼。
江亦蜷缩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些视频的细节。
像是自虐一般，反复回想。
他到底，都他妈的做了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江亦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门打开的瞬间，助理被眼前江亦的样子吓了一跳。
脸色苍白的吓人，下巴上长满了青黑的胡茬，
一双眼睛也肿的不像样子。
江亦看见助理手上的文件，眼神暗了下，哑声开口，“都查清楚了？”
助理点点头，脸色有些不好，“都查清楚了。”
他抬手接过文件，刚翻了两页，刚开机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江亦盯着屏幕上【宋瓷】两个字盯了很久，才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一接通，那头便传来了一声哭腔，“阿亦，我真的好难受，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我留了很多血，我是不是快要死了，阿亦”
江亦攥着手机的手指尖泛白，过了很久，他才冷声开口，“我一会就过去。”
宋瓷听见江亦一会要来医院看自己，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是以她并没有察觉出他语气中的冷漠。
放下手机，她抬起手腕，在护士没有注意的时候，用另外一只手用力按了下去。
很快，鲜血再次浸透纱布。
护士“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慌忙上前。
“宋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宋瓷眼中划过一抹狠厉，她冷笑一声，躲开护士要过来帮忙处理的手，警告她，“一会阿亦过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吧。”
小护士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
下一秒，门被猛地推开，宋瓷听到脚步声抬头，笑容还未展开就僵在脸上——
江亦在门口，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暴戾。
而他身后跟着脸色不是很好的他的主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