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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敲响第一声后,靳聿珩又很快后悔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假结婚证的事。
以及沈西棠妹妹的事要怎么重新处理,现在进去恐怕只会让沈西棠更仇恨他。
于是他暂时失魂落魄地下了楼。
这一夜,靳聿珩靠在车身上,烟蒂落了一地。
他脑海里反复推演着该如何解释那本假结婚证,又该如何重新处理沈西棠妹妹的事才能挽回她
每一个字句都在他舌尖反复咀嚼,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靳聿珩才勉强组织好一套说辞。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给沈西棠发了条信息:我在你家楼下。
发完,他就像一尊望妻石,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靳聿珩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沈西棠也没有下楼。
焦灼和不安像藤蔓般缠绕勒紧了他的心脏。
靳聿珩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声的凌迟,长腿迈步上楼到了沈西棠家门前。
“棠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们谈谈!”
然而靳聿珩敲了许久,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许久,正当靳聿珩打算直接破门而入的时候,隔壁的门开了。
一个睡眼惺忪的邻居探出头,不耐烦地嘟囔,“别敲了,昨晚我见她回来过一趟,可浑身缠着绷带,没待多久就又走了,然后一直没见回来!”
“浑身绷带?”
靳聿珩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沈西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
他马上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打沈西棠的号码,动作也因为极度的紧张而显得笨拙僵硬。
可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瞬间的恐慌让靳聿珩几乎无法呼吸。
他狠狠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从崩溃的边缘拉回一丝理智后,立刻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棠棠不见了,马上给我把她找出来!”
挂断电话,靳聿珩又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驱车狂飙向自己旗下的医院。
可院长却带给他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沈律师不在,她的妹妹也去世了。”
顶着靳聿珩仿佛要吃人的目光,院长艰难解释:“沈律师的妹妹伤得很重来医院急诊,可是林医生一口咬定她是装病博同情,严令我们不准收治,还威胁我们谁敢收就是跟她过不去,我们不敢违抗。后来,我私下托人打听了一下,她们转去了另一家小医院,但人刚到,沈律师的妹妹就没了气息。”
院长后面的话,靳聿珩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那句‘没了气息’如同最沉重的丧钟,在他耳边轰然炸响!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猛地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巨大的耳鸣声中,沈西棠那句泣血般的控诉再次清晰地在脑海里炸开。
“我妹妹已经死了,你们要她从地狱里爬出来道歉吗?”
原来是真的!
他竟然成了害死她亲妹妹的帮凶!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灭顶。
靳聿珩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可他的手机铃声再次急促响起。
他接通后,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靳总,我们查到夫人的母亲去世了,夫人也在昨天销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