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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亦瑶一行人又在防空洞里窝了三天。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有序的敲门声，三长两短，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刚拉开条缝，阿坤就猫着腰挤了进来，眼里满是兴奋：“老大，一切都准备好了。”
顾亦瑶一把拉过苏靳默的手：
“靳默，我带你回我们真正的家。”
苏靳默在洞里憋了这么多天，早就已经忍不下去了。
更何况呆在这里，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当即回握住顾亦瑶的手：“太好了，我早就待腻了这里。”
顾亦瑶显然很满意他的亲近，看向他的眼睛里满是宠溺。
手下们七手八脚地往包里塞武器，连阿坤都往怀里揣了两颗手榴弹。
苏靳默被顾亦瑶扶着着上了越野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他飞快瞥了眼后视镜，巷口那盏坏了很久的路灯不知何时亮了。
一小时后，顾亦瑶带着他来到一艘快艇面前。
顾亦瑶手里捏着份文件，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雀跃：
“老公，我用别人的名义买了座岛，上面有你喜欢的白玫瑰园，以后都是你的了。”
“知道了。”苏靳默心不在焉地应着，目光却死死盯着岸边晃动的树影。
周桐欣怎么还没来？
顾亦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下去，
“你在等人？”
“没什么。”苏靳默慌忙收回目光。
一切准备就绪，顾亦瑶扶上他的胳膊：“快走吧，一会儿来不及了。”
眼看满船的人都在等自己，苏靳默只好踏上了船。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中途跳船逃跑时，身后终于传来了动静。
“不许动！放下武器！”周桐欣带着一群警察出现在岸边，枪口齐刷刷对准了快艇。
顾亦瑶猛地将苏靳默拽到身后：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躲在我身后，不要出来。”
说完，她扬手示意开船，自己则抄起了甲板上的枪。
船身刚驶出几米远，子弹就像雨点般砸了过来。
顾亦瑶的手下没来得及找掩护，瞬间倒下大半，鲜血混着海水在海面上漫开。
岸边的警察有掩体掩护，他们像瓮中之鳖，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顾亦瑶白色衬衫很快被血浸透，却依旧死死挡在他身前。
不知过了多久，枪声渐渐弱了下去。
苏靳默抬头时，船上只剩下他和顾亦瑶还还活着。
顾亦瑶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抹凄凉的笑：“靳默，我知道是你。”
苏靳默浑身一震，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半步。
“是这条响亮，对吗？”
顾亦瑶抬手，轻轻将那条黑色的项链扯了下来，随手扔进海里，“你以前从来不戴这些的，现在却连洗澡都不肯摘。”
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露出苍白的脸。
“警察来之前，我总想着，或许你只是一时糊涂现在看来，是我该醒了。”
顾亦瑶突然从怀里掏出颗手榴弹：
“靳默，既然阳间做不成夫妻，那我们就到地府做对鬼鸳鸯。”
她的眼神里没有恨，只有种近乎疯狂的平静。
“不要！”
苏靳默尖叫着转身，纵身跃入冰冷的海水。
枪声响起。
预想中的痛却没有到来。
苏靳默挣扎着浮出水面，眼睁睁看着顾亦瑶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倒下的瞬间，他看清了她的口型：
“我爱你。”
海浪猛地将他托起，又狠狠拍下。
他望着那艘迅速被火光吞噬的小船，突然分不清脸上的是海水，还是泪水。
一年后。
苏靳默穿着一身得体的米白色西装，站在人群中间。
周桐欣穿着笔挺的警服，胸前的一等功勋章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她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他的身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桐欣抬手，朝着他的方向郑重地敬了个礼。
没有多余的话语，可他们都在彼此的眼神中读懂了深意。
愿你一生所求皆如愿。
愿你一生平安，健康长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