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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哗然。
陆鹤卿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他死死盯着我,口中喃喃着不可能。
往前一步竟然伸手想摘我的冕旒。
他大概幻想把珠帘除了,我面容完全显露,就一定不会是秦穗安。
侍卫把失去理智的陆鹤卿牢牢钳制住。
赫连将军已然反应过来,陆鹤卿口中的那个山野村妇便是我。
他单手揪着陆鹤卿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
“好啊,你小子活腻了是吧,竟敢在我北境的宫宴上当面羞辱我们陛下!”
陆鹤卿不甘心地怒吼:“我是南周使臣,你们联合一个罪妇戏耍我,是不把南周朝放在眼里了吗?!”
“真正的女皇陛下在哪里,我要见她!”
我的臣子们都像看傻子一样,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陆鹤卿。
我主动摘下冕旒。
让他看清楚,我就是他口中不值一文的那个女人秦穗安。
是北境的女皇。
“陆大人,之前你不知情,冒犯我和昭明的事,我暂且可以不与你计较。”
“但没有下次了。”
我示意赫连昆放开陆鹤卿。
赫连昆不情愿。
“陛下,这竖子不仅冒犯您,还冒犯了公主殿下,您就这么放过他!?”
“与南周通商,本就是没必要的事,大家都痛恨南周人。”
“不如把这姓陆的一刀砍了!”
另有大臣附和道:“只要有陛下您在,我们北境就能越过越好,通商可有可无。”
“您不用顾忌他使臣的身份,咱就算和南周撕破脸,也不能让此事就此揭过!
“一刀砍了不妥,依我看,不如五马分尸。”
我扶额叹息。
我已经是皇帝了,想杀个负心人,轻而易举。
暂时留他一命,不过是为了南周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无辜百姓。
陆鹤卿仿若一块砧板上的肉,只能被侍卫钳制着,任我们宰割。
他目眦欲裂,挣扎着吼道:
“我是南周的宰相,你们要是敢杀我,即日南周大军的铁骑就会踏平你们北境!”
赫连昆一脚踢到他的胸口上,“尽管来,老子亲自领兵等着你。”
“谁不来谁是孬种。”
陆鹤卿被踢得喷出一口鲜血。
我居高临下望着他:“陆大人,慎言。”
“别忘了为何南周皇帝会派你一个宰相出使,以后想想身上的担子再开口。”
陆鹤卿的牙齿咬破了嘴唇,气急攻心之下,再次吐出口血。
南方经过六年权力争斗,民不聊生。
去岁又遇洪涝,哀鸿遍野。
五年前我到北境后,在宇文一族的支持下,择良种,改垄法,研制新型农具。
北境如今仓廪丰实,兵强马壮,岂是南周可轻易挑衅的?
陆鹤卿作为皇帝的左膀右臂,亲赴北境,就是为了开放通商后引进新种良法,拯救满地疮痍的国家。
他能走到如今的位置,显然不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经我提醒后,哪怕身前鲜血淋漓,陆鹤卿也只能咬着牙向我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