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一个在沙漠之中行走了许久的人,眼看着就要找到水源,却中途选择放弃一样。
那样默然无声的死去,简直比受凌迟之刑还要让人难受。
徐敬意宁可像昙花一现一般,得到了一切又很快失去,也不愿意悄无声息的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里。
他要的是轰轰烈烈的活过一次。
哪怕是以逆贼的名声,可至少史书记载上会有他徐敬意这一步。
“好,那我愿意与你合作。”徐敬意说道。
“但是你要知道一件事”
徐敬意忽地话锋一转。
话未说出口,南宫治就又提前说出了徐敬意心理的意图。
“你是想说,自从你被韩王所控制之后,已经与你所收拢的那些军队心腹失去了联络,或是即便有渠道联络也不敢了是吗?”
徐敬意再一次震惊的瞪大了眼。
这回他不得不承认,纵然他在瞧不起南宫治这个卑贱的工匠出身,却也必须得臣服于他的心机谋算之下。
他是一个比自己还要更会算计、更心狠手辣的人。
“是,那你有何高见?”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至此,徐敬意就也不再遮遮掩掩了。
南宫治这么厉害,他总不会没有办法吧?
“怕什么?”南宫治反问道,“我祖上做了那么多年奴才,至今为止都对前朝诸位君主忠心耿耿,连我这个没有赶上前朝末年乱世的后人,都也是如此。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南宫治缓缓走上前,立于徐敬意的生前。
“有时候也不怪你瞧不上我们,说句难听点的话,一日为奴,终身下贱。而你的那些部下又何尝不是如此?”
曾经屈居于人下,就一辈子都改变不了源自于骨子里的臣服。
哪怕心里头再也不服气,哪怕对方可能也会有堕落的那一天,甚至自己可以从曾经的手中刀,变成掌刀的那个人。
但只要对方稍稍露出一丁点儿重启的苗头,就还是会下意识的对对方产生惧怕。
“所以,他们如何背叛你的,你就如何抢回来。”南宫治恶狠狠的说道。
徐敬意被南宫治这番话刺激的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
不愧是祖上蛰伏数年,还能够重新走进皇宫的人。
这南宫治果然够狠,甚至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是徐敬意更明白一件事:“你这话说的倒是容易,我也大可使出手段来,将他们重新收服于麾下。但你应该更明白一个道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曾经咬过自己的狗,又如何能让他安安稳稳的待在自己身边。
没有直接杀掉扒皮吃肉,都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南宫治却是微微一笑,轻轻抬起一根手指勾了勾。
“那徐兄可知道,训狗的法子?”
徐敬意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