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陛下陛下厚爱,徐妍何德何能微臣微臣谢主隆恩!”
郑遂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脸上笑容却更盛:“徐相深明大义,朕心甚慰!如此,你我君臣,翁婿同心,共度时艰!”
徐敬意直起身,脸上那复杂的神色迅速收敛,重新被一种急迫取代。
他必须抓住郑遂此刻的信任,将矛头彻底引向徐妙晴
“陛下!联姻之事,微臣自当竭尽全力促成。但徐妙晴之祸,迫在眉睫,刻不容缓啊!”
他再次跪倒,言辞恳切。
“陛下!那毒妇身为后宫妇人,竟敢勾结前朝余孽,豢养面首,秽乱宫闱,更图谋不轨,妄图染指神器!其罪罄竹难书!请陛下万勿因一时心软,念及那早已断绝的母子之情,而贻误铲除奸佞的良机啊!否则,我大郑江山危矣!陛下您的安危危矣!”
郑遂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扶着徐敬意的手臂,叹息道:“徐相所言,字字泣血,朕岂能不知?只是如今禁军恐已被那毒妇和南宫治掌控,京城内外如同铁桶。杀一个徐妙晴或许容易,可杀了之后呢?那南宫治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大?他潜伏多年,暗中布置了多少人手?一旦激怒了他,引得其背后势力反扑,或是他狗急跳墙直接发动禁军作乱后果不堪设想啊!朕朕不能拿京城百万生灵,拿祖宗基业去赌!”
徐敬意闻言,心头也是一凛。
郑遂的担忧不无道理。
南宫世家世代精研营造机关,暗藏了多少后手?
那支禁军又有多大的能量?
贸然动手,风险确实极大。
他急切问道:“那陛下之意是?难道就任由她继续坐大,勾结余孽,祸乱朝纲吗?韩王那边微臣无法交代啊!若看不到效果,他必定会认为微臣无用,甚至疑心微臣与陛下联手,届时他若不顾一切强攻京城”
“徐相莫急!”郑遂再次压低声音,凑近徐敬意:“朕方才细思徐相所言,那毒妇身为后宫妇人,如此处心积虑,勾结外贼,拉拢徐相旧部,掌控禁军她图谋造反,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徐家?”
徐敬意立刻摇头,咬牙切齿:“绝无可能!她若真为徐家,就该与微臣一条心!何须行此鬼蜮伎俩,挖自家墙角?她这是要效仿前朝武氏,自己做那千古女帝!”
“正是!”郑遂一击掌,肯定了徐敬意的判断。“所以,徐相此去见她,该怎么说?”
徐敬意一愣,随即明白了郑遂的意图。
脸上顿时显出极度的抗拒和屈辱。
“陛下是要微臣向那毒妇低头示好?!”
让他去向那个他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妹妹示弱?
这比韩王的鞭子抽在身上还要让他难以接受!